?京中惯来喜欢拿高入平和邵文槿作比。两人年纪相仿,家世相仿,过往比试切磋经常不分伯仲,邵文槿略胜高入平一筹。 如今,邵文槿却连输了三年,若是将秋猎算在内,便是四连败。 邵文槿微顿,继而应道,“高兄近来勤于钻炼,文槿自愧不如。” 邵父便道,“那你就多放些心思在军中。”邵父话中有话,邵文槿则恭敬应声,“是。” 邵文松却有些抱不平,“父亲,不是大哥输高入平,是阮少卿有意挑衅!根本不是冲比试去的,回回都将大哥的箭射落……” 话音未落,邵文槿夹了菜塞他碗中,淡然道,“吃你的饭。” 言外之意,少说。邵文松怔了怔,只得低头扒饭。 邵母抬眸看他,难免忧心。从前说过等阮少卿回京就给她交待,也不了了之,她也听闻阮少卿此番回来,处处同文槿不和。文槿的脸色不好看,她也不便多问,只有日后再寻时间。 怀揣心事就心不在焉,直至席生匆匆跑进厅中急忙忙道起昭远侯来拜访,邵文槿才愣住,脸色越发阴沉。 昭远侯? 除却邵父沉稳些,邵母和邵文松满脸诧异,阮少卿来将军府作何? 邵文槿低头夹菜,好似未闻一般。片刻,厅外缓缓脚步声,邵文槿才放下筷煮。 来人一袭锦袍,风华绝代,眉宇间神清俊朗,就同从前的娇弱模样,判若两人,邵父也眼中微滞,邵母也不禁错愕。 “晚辈见过邵将军,将军夫人。回京之后琐事繁忙,今日才来拜访,万望见谅。”执手问候,恭敬有礼,举手投足间风姿绰约。 邵父却朗朗笑道,“昭远侯太过客气!” 邵父有腿疾不便起身,邵母就起身相迎,温和问道,“少卿,用过饭了吗?”她从前便唤的少卿。 “还不曾。”阮少卿歉意一笑,“叨扰了。” 哪里的话,邵母客气,命人添碗筷,阮少卿却之不恭。 邵文松难免睥睨,神色里说不出的怪异,就份外嫌弃。阮少卿瞥过他一眼,轻笑转向一侧的邵文槿,调侃道,“邵兄脸色不大好,可是看到我……这张脸,就失了胃口?” 分明风凉,却言笑晏晏,乐在其中。 邵文槿果然心中顿似吃瘪一般,又不好发作,冷冷回道,“好在还有这张脸。” 阮少卿便笑得更欢。 旁人不晓他二人哑谜,一场饭用下来,两人就似较暗地里较劲一般,言语相向,邵文槿处处隐忍不发,却也有几次都险些闹翻。 邵母倒是宽心不少,这幅模样,她的担忧好似多心了。 许是早前真如文槿所言,他二人一处逃亡,相互照应惯了就似突然和好,再假以时日又恢复到从前的势如水火。 …… 日子一晃到了九月初八,阮少卿年满二十。 加冠礼由敬帝主持,授冠之人却是西昌郡王,虽在意料之外,亦在情理之中。 借着阮少卿的加冠礼,钦天监呈上了挑选的黄道吉日,敬帝和陈皇后便做主,将婚期定在明年九月。 九月,正是南顺风调雨顺的好时节,收获之季,寓意好,兆头也好。 阮少卿和扶摇谢恩,西昌郡王也笑得合不拢嘴。此番进京,见得阮少卿少了从前的精灵古怪,多了几分风姿气度,他很是满意。 婚事一定,西昌郡王久留京中也不妥,便向敬帝请辞。 敬帝允了。 十月初秋,启程南下返回泾遥,扶摇不舍。临行惜别,她又惯来害羞。私下里给他绣的香囊,辗转想了多次要如何开口,临到分别送出时,脸色兀得涨红,一句也说不出,塞到他手中就拎着裙角跑开。 心中忐忑,一边跑,一边一步三回头。 见的阮少卿低眉莞尔,她便也欢畅笑开。 “扶摇!”他大声唤,扶摇踟蹰,缓缓回眸,笑意还挂在脸颊,好看得令人动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