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的三天时间里,任何一方势力都没输,说到底大家还是都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私下玩弄阴谋,表面上各持己见却必须保平衡。唯一输了的人,就只有龚虎了。 吵架这种事儿,不是说你脾气暴躁嗓门儿大骂得难听,你就能赢了。事实上,龚虎在大会上几次破口大骂甚至要挥手打人,可山门、佛门密宗的代表们,仍旧是一副平平淡淡没有丝毫烟火气的模样,好像大度,又像是不屑于和龚虎一般见识,龚虎暴躁时,他们闭嘴不吱声,看都不看龚虎,轮到他们发言时,仍旧淡然而平静地讲述他们的道理。 就这样,龚虎被气得几乎要狂躁。 得亏了苏淳风在场,时时刻刻拦着龚虎,否则以这位邪不倒的脾气,搞不好还真就敢当场施术杀人了。 “龚伯伯,您这脾气也多少收敛点儿。”苏淳风微笑着劝道:“现在局势就这样,山门、佛门密宗大举入世,国际术法界各方势力被魔门开启事件牵制,又有着各自的利益打算,不得不依从山门和佛门密宗,奇门江湖上诸多势力也是坐观涛生云起,如果没有官方和山门、佛门密宗理念上有冲突,还能起到制衡的作用,他们早就不惜大动干戈了。咱们的实力相对还是很淡薄的,尤其是王启民老师和平娃,虽然诡术被正名,但那只是官方强行拍板通过,事实上在奇门江湖上很不得人心,所以啊……现在不能冲动,更不能主动挑起事端,给山门、佛门密宗大打出手的借口。” 龚虎气呼呼的,却没有接话。 他脾气暴躁易冲动,平时也大大咧咧看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但事实上,心里像个明镜似的,什么都明白。但很多时候,确实是性格的缘由,总是克制不住地往上冲。而且他觉得,己方一台戏,总得有唱红脸和白脸的,既然在算计方面不如苏淳风这小子,那干脆自己就负责唱白脸,反正他娘的在江湖上已经落下这么个破名声了,俗话说虱子多了不咬,爱咋咋地吧。 见龚虎没有接话,苏淳风便笑着说道:“龚伯伯,等回去之后,你如果方便的话,就到铁卦仙的居住地附近租个房子住上两年吧。” “为什么?”龚虎诧异道。 “虽然程老前辈闭关不出,可他知晓天机太多……”苏淳风轻叹口气,道:“卜算宗师入了醒神,便有口出成谶的玄妙,他老人家卦算让平娃寻仇三年,必能大仇得报,我担心山门和佛门密宗的人,会从中作祟,即便是不去明目张胆地施术针对铁卦仙,可他们让如果以山门术改动天地运势,间接与铁卦仙斗法,也可能会伤害到程老前辈,所以我觉得,您居住到他的家附近,万一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龚虎皱眉,道:“这不是扯淡么?山门的人施术改运势,以老瞎子当前的修为,还会怕了对方不成?” “但如果他们走极端,施术隔绝金州县甚至平阳市,断了程老前辈与天地的感应呢?” “你是说……” “小心驶得万年船。”苏淳风轻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势单力薄,总要未雨绸缪。当然,您老也不用太担心,毕竟距离金州县城不过几十公里远的平阳市,还有半圣冯平尧老先生呢。另外,这次在京城,我还说动了石林桓大师,帮忙盯住了平阳地界的风水变化。” 龚虎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 …… 中午时分,金官庄市市郊。 刁平在公路旁一家普通的饭店里吃了份炒饼出来,站到路旁等公交车,打算去往火车站。 一年多来他的寻仇之路,几乎等同于是在天南海北地旅游。 随心而走,到哪里想停下了,就遍游当地的名胜古迹,从来不买什么纪念品,不拍照,也从不会打车去哪里,要么坐公交车,要么是步行,走到哪儿算哪儿,很多时候甚至连旅店都不住。 身后的饭店里,一位西装革履的青年出来,缓步走到了刁平的身旁。 “不想死,就别惹我……”平娃冷冷地说道——在饭店里的时候,他就感知到了这位青年身上的术士气息。 还好如今的刁平戾气已抹平,否则他早就不由分说地施术杀人了。 青年微笑道:“我姓刘,刘学树。” “刘学树?”刁平微微皱眉,浑身紧绷的气机放松下来,态度却仍旧冷漠地说道:“你是官方的人,来找我做什么?” “我们换个地方谈话,如何?” 刁平想了想,点头应下。 刘学树返身回到饭店前,驾驶单位专门让他开出来的那辆黑色奥迪a6,到了刁平身旁。 刁平拉开车门上车。 奥迪a6缓缓驶离。 远处。 一处凸起地面大约有七八米高的丘陵上,两位苦行僧人望着那辆黑色奥迪a6轿车驶离,对视一眼,双手合十道一声阿弥陀佛,向丘陵下方走去——他们没想到,官方的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