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伯无奈的再劝,“打别人可以,打百姓,那是不可以,老爷子,您要三思!” 木香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半推半搡的,将他推向木朗,“您老来这儿的目的,主要是玩的,不是还说在京城钓黄鳝不痛快吗?既然到了这里,便去钓鱼,钓黄鳝,几个不懂事的刁民而已,哪用得着你老人家出手。” 她难得主动哄人,老爷子一时受宠若惊,可是面子又过不去,十分别扭的道:“是该叫你锻炼,你好好处理,若是搞不定,马上让人通知老夫!” “是,知道了,您老去玩吧,”木香满面笑容的应下,示意柱子跟何安跟上去,至于大飞,就得留下,打架没帮手哪行呢! 赫连老爷子今天可郁闷了,来巡视封地,竟连丁点的威风也没沾到。这丫头,存心想让他添堵的是吗? 康伯赶上他,低声又劝他:“夫人这是给您分忧呢,您老好福气,以后只管带着孙儿们玩耍就好了!” 虽是劝他的话,但同时也是发自内心的。老王爷大半辈子的时间,都在外征战,曾经好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身上也留了不少后遗症。 如今,好不容易日子过安稳了,也该颐享天年了。 “哼,你就会帮着她,”老爷子重重一哼,虽然心里明白,可面子上还是过不去,所以他仍是气呼呼就走了。 吴平已经等不及了,来不及跟木香告罪,便先行拉着九斤朝着他指的方向过去。 木香带着大飞跟康伯,还有严忠,一同跟着他们过去了。 走了没多远,就在一片绿油菜地,还没靠近便听见吵吵声。 两方人马对持,其中一方,牵着十几匹马,已经有几匹,被散放在地里走动,马蹄子踩过的地方,油菜成了一堆烂渣。 而另一边,吴庄的人,个个红着眼,瞪着那些人,小孩被妇人护在怀里,怯生生的露出两只眼睛。 庄里的青年汉子,手里或拿铁锹,或拿铁叉,手背青筋突起,咬牙切齿的瞪着对面的人。 吴平赶到之后,即刻冲到人前,对着那群嬉皮笑脸的人,深深鞠躬,“各位好汉,请你们脚下留情,庄稼万万踩不得,万万踩不得啊,若是踩坏了,我们吴庄的人,只怕都要饿死了!” 吴平说着话的同时,已是老泪纵横。 他家小娃刚烧了粮种,他正想着,若是庄稼收了,他打算卖掉自家的粮食,给村民把粮种补上。 可如果平西村的人,毁了油菜,那他连死都死不了。 对面站着的十几个人,皆是清一色年轻男娃,一脸的痞样,在人群的最前方,站着两个灰衣小厮打扮的人。 虽是小厮的打扮,可脸上没有半点小厮该有的谦卑模样。 一人嘴手里拿着鸡腿啃,满嘴满手的油,似笑非笑的盯着吴平一群人。 另一人,手里拿着把剑,但是只要懂行的人看一眼,便知他握剑的手势不对,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 这两人就是太子的小厮,拿鸡腿的叫李墩,拿刀的叫李午。二人在太子府,连根葱都算不上,可是到了外面,却敢吆五喝六,摆足了架子。 那李午晃着剑,轻蔑笑道:“我们公主府的马,就喜欢吃油菜,别的东西都不爱吃,谁叫你们庄上的油菜长的最好,用来喂马,再合适不过,你们也别发火,这油菜进了公主府马儿的肚子,也是你们的荣幸,荣幸知道吗?” 吃鸡腿的李墩哈哈大笑,肥肥的肚子高挺着,粗声粗气的道:“你们饿了吗?要不小爷把这鸡腿给你们吃?啊?哈哈!” 嘲弄的狂笑,要有多猖狂就得有多猖狂。 他俩一笑,身后的几个人,也跟着一起狂笑,一时间笑声震耳。 与他们狂笑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吴庄的人,愤恨含泪的眼神。 眼看庄稼一点一点被踩坏,吴平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想起襄王妃来了,下意识的回头看她。 他不知道,这位襄王妃刚才说的很好,到了关键时候,她还能不能站出来。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