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老太重重一哼,丝毫不买他的账,“就你们俩个也像谈事的吗?我看来找茬还差不多!” 赫连守诚脸色灰白如土色,脸上冷笑中掺杂着狠辣,“老大姐,我敬重你是女中豪杰,我们两家同为赫连一族的长老,我们兄弟二人又不比你矮在哪,何必处处讽刺,我们二人是来谈生意,可那也不代表,就认同她的做法!” 赫连守信撩了撩白袍子,尖细的眼睛,全面散发着狡诈的目光,“说到底,襄王妃这么做,对我们没什么影响,要说影响最大的,当属木琨老弟,同行相争,本无可厚非,但如果做的太绝,等同于赶尽杀绝,这……怕是不好!” 木琨刚才说的话,摆明了是主动跟木香打招呼。 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无礼的丫头,竟把他的话,当作过堂风,视而不见。 他心里有气,锐利的眼睛眯了眯,“不好又如何,我们这等平民,怎可与襄王府抗衡,老夫只想问襄王妃一句,我们木家与你有何仇怨?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夫人难道没听过一句老话,今日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夫人若执意要跟我们作对,那老夫也只有拼上身家性命,与你一搏!” 他这话有试探的意思,也有威胁的意思。毕竟是他们第一次交锋,他需要亲自验证这个丫头,是虚有其表,还是深藏不露,善于阴谋论者。 木香放下茶本,不急不缓的抬头看了木琨一眼。 说老实话,她现在忽然想起从前的那个木香,若是此时坐在这里的是她,面对木琨这种气场强大的威逼者,另外,还有一个说话就像放爆竹的范老头,赫连守信跟赫连守诚也不是吃素的。 以前那个胆小怕事,说话比小猫仔声音还小的女娃,根本无法安然的坐在这儿。 所以说,各人有各人的命,什么样的命,适应什么样的环境。 范老太拨弄着手里的佛珠,看了眼木香的神情,便知道这丫头可以应对,无需她担心。于是老太太,半闭着眼睛,养神去了。 木香拿着杯盖,一遍一遍的拨着杯中的茶叶,忽然笑了,“木二爷是吧?” 木琨浑身一震,眼神立刻变的幽深不见底。有多久,没人叫过他木二爷,因为他是木家独一无二的大少爷。 “夫人叫错了,老夫在家中排行老大,没有二爷一说,”木琨声音冷的能冻死人。这个语气,连坐的离他最近的赫连守诚,都微微诧异,扭过头看他。 范老太拨弄佛珠的手一顿,很短,但很快又继续拨弄起来。 木香像是看不见他神色的变化,依然微笑,“本夫人有没有叫错,二爷心中有数,有些事,有些人,就算死了,也不可能抹掉她的存在,听说木二爷上面还有个姐姐……” “砰!”木琨手中握着的茶杯,竟被他硬生生的捏碎了,“老夫家中之事,不劳你费心!” “的确是家事,但是谁让本夫人喜欢操心呢,木二爷何须如此紧张,都是亲人,木 二爷难道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夫人还是不要岔开话题,我们现在讨论的是商场上的事,你故意岔开话题也没用,”木琨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拍掉手中的瓷器碎屑,紧盯着木香,“我木家世代以粮草为主,夫人一上来就要抢木氏的生意,于情合吗?于理合吗?” 木香正了神色,既然他要谈正事,那便谈好了,“有何不可?您没听说过,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前人,难道整个南晋只有你一家可以经营粮草吗?我倒是很想知道,木家垄断粮草,连襄王要购买粮草,运往边关,都要推三阻四,你们觉着合理吗?” 木琨面色微露诧异,转头看了眼木清扬。这件事他并不清楚,当然了,木清扬有他的考虑,只不过他将他要考虑担忧的因素,摆在了边关将士之前。 对于商人来说,无可厚非,但对于一个南晋人来说,他这样做,很不地道。 往小了说,他是自私,置边关将士不顾,只贪图自己的利益。往大了说,还有通敌,故意阻挠战事,拖后腿的架势。 木琨捋了下思路,很快就理清了形势,“请夫人说话注意用词,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确实,没有供应边关,是我们的不对,但请夫人以及各位想想看,若是木家把仓库掏空,支援边关,到了天暖春耕的时节,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没有粮草,我们要如何向百姓交待?” 木清扬再坐不住了,隐下暴起的青筋,拼尽全力平复下心绪,才能迫使自己不发火,“襄王妃,你也太强人所难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