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去!” “是是,老奴这就去,”老管家慌慌张张的爬起来,推开一个小仆,就往外跑。 木清扬被老爷子一吼,也回过神来,抖着手站起来,本想找手套,可是哪里有啊,在屋里像个没头苍蝇似的转了好一会,最后还是一个小仆匆匆跑去拿了好些手套,又弄了床棉被。 因为木坤身上的血有毒,没人敢去探他的鼻息。 这样一折腾,等到郎中赶过来,一探脉搏,语出惊人,“人早断气了,两位节哀吧!” 木老爷子腿一软,一屁股摔进身后的椅子上。 木清扬呆呆的看着床上早已没有生气的人,再看看自己的手,他亲手杀了他亲爹吗? 这个想法,令木清扬感到害怕,他不能接受,他怎能做出弑父这种事情来呢? 老郎中叹了口气,将被子盖过木坤的头顶,起身对这一老一少,说道:“二老爷子是死于中毒,他身后的瓷器渣,刺的太深,毒进入血液太快,不然的话,他还能再熬一两日。” 木清扬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你是说,我爹他中毒的吗?他中了什么毒?难道不没有解吗?”这老郎中没有提到可以解毒,他可惜的只是木坤还有一两日的生命。 “没有,剧老夫观察,二老爷身上中的,是一种毒物,类似蛇毒,但比蛇毒厉害,他活动的越多,心情越是暴躁,气血逆行,这毒便在他体作用的越快,总之,你们节哀吧,他已气绝身亡了,”老郎中说完,便收拾了药匣子,在管家的引领下,出了木家。 木老爷子坐在那,老泪纵横,“罢了,罢了,差人去办丧事吧,对外,只说他暴病而亡,对任何人都不要说起,还有你们,也都是府里的老人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们心里也是清楚的,如果谁出去胡言乱语,木氏祠堂的家法,在那搁着呢!” 剩下的几个仆人,已及刚刚回来的老管家,慌忙跪下,带头说道:“您老放心,奴才们知道轻重,今日什么也没看见,他们几个要是谁敢胡说,不用老爷动手,老奴一定先废了他们!” “行了,都下去吧,把门关上,”木老爷子疲惫的摆摆手。 老管家带着人撤了下去,屋里只剩祖孙两人,以及躺在那里,没了生命迹象的木坤。 恐怕他到死的那一刻,也没想明白,一身将命运攥在手里的人,今日怎么载在自己的手上了。 要知道,这满地的碎瓷片,都是他自己扔的,如今把自己的命搭在上头了,能怪谁? 木老爷子从书桌里,抽出搁置许久未用的烟杆子。眯着眼,装进烟草丝,靠近烛光点燃了。 长久未用,烟杆一吸,浓烟把他眼泪都呛出来了。 抬手敲了敲烟杆儿,老人家知道这个孙儿心里有了一道坎儿,于是语重心长的说道:“清扬啊,你爹这事不怪你,爷爷一直都看着,真的不怨你,你爹他咎由自取,连大夫都说了,即便没有你这一推,他也活不了两天,你又何需自责!” 木清扬愣愣的跪在床前,半响没说话。 房间里安静极了,木坤的尸身躺在那,这样的一幕,怎么看怎么诡异。 “行了,事已至此,你赶紧去准备吧,丧事不见礼,只通知族里的人,再去订口棺材,”木老爷子见他还是不动,急着站起来,提着拐棍的手,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爷爷,你让我静一静,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我想好好理一理,”木清扬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看着孙子颓废的模样,老爷子也是很心疼。 再看看躺在那儿的木坤,说到底也是他的儿子,不管他做了什么孽,终究是他的骨血。 木清扬离开之后,老爷子捂着胸口,狠狠的倒进椅子里,“唉,作孽,全是作孽,你既种下了因,现在便有了果,这是你欠他们的,坤儿啊,到了下面,见到你娘,记得要跪在你娘面前,好好的跟她忏悔!” 木氏家的二老爷突然病逝,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但是肯来他们家,给木坤上柱香的人,却寥寥无几。 如今的木家,风光不在。 贤妃没了,生意又被襄王妃抢了,这是京城人人皆知的事。 这个消息也在第一时间传进了,太子府跟襄王府。 太子府里,夙昱站在窗台边,看着初露新芽的杏树,过了许久,他呵笑了一声,再然后,便是仰天大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