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琳琅带着洪妈妈和锦绣进了屋,到徐老夫人跟前便笑道:“琳琅给老夫人请安了。” 徐老夫人招手叫她坐过来,神色倒还算好看,“大晌午的地气热,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整理东西的时候翻出了一副《富贵神仙》,瞧着那上面画的是老夫人院里的景致,一时喜不自胜,就想送给您。本想着放下就走,谁知还是惊动了您,实在是我的过错。” “说哪里话,我这里正觉得闷,你来了倒还能所说话。”徐老夫人的目光往那锦盒上一扫,琳琅便让锦绣打开呈给老夫人看。 这幅画的名头徐老夫人当然听说过,以前在画册上见了觉得有趣,便依这个在院里布置了山石牡丹,这会儿见着画儿,哪能不高兴,却还是得道:“还真是挺像,瞧这山石牡丹,倒像是照着我那院子画的一样。” 琳琅便道:“这就是有缘呐,山人用的是笔来作画,老夫人却是亲自布置,不约而同、心有灵犀,可见老夫人的眼光好!” 徐老夫人被哄得乐呵呵的笑,将那画儿评点了一番,又夸琳琅聪明心细,琳琅顺势就道:“昨儿胳膊受了伤,在老夫人跟前失礼了,琳琅心里一直担心呢,怕您怪罪。” “这值得什么,受了伤托不住茶盘是常有的事,我不会怪你。”徐老夫人心情甚好,特地带着琳琅到院里将那山石牡丹看了会儿,才回去歇着了。 回到双泉馆时徐朗不在,琳琅走得累了,便在美人榻上歇息,叫锦绣按着蔺通教的法子捏腿。屋里就只有她俩和锦屏、木香在,锦绣便在琳琅耳边低声道:“一幅画儿换一句好,真不知道值不值。” “没什么不值的。”琳琅闭着眼睛,“爹爹将这幅画给我,本就是想着送给老夫人的,就算没这个由头,我也会找机会送过去,早晚的事情罢了。”如今倒是刚刚好,她才嫁进徐家脚跟还没站稳,若真惹着了老夫人,多有不便。而今么,徐朗那里表明了态度,老夫人被画儿一哄,又暂时抛了芥蒂,这几天里应该不会为难她了,正好省心。 锦绣捏腿的手法越来越纯熟,这一趟捏下来,舒服得琳琅骨头都散了,打了个盹儿便睡了过去。锦绣怕她着凉,去了薄毯给她盖着,叫锦屏和木香先去外间忙活,她留在身边伺候。 第二天去眉寿堂里请安的时候,徐老夫人的态度果然和气了许多。 这一日该琳琅归宁,从眉寿堂回来后便和徐朗准备了回门礼,到贺府的时候秦氏早就等着了。贺文湛也特意告了休沐,在花厅设宴。 徐朗这是头一次以女婿的身份来贺府,见过岳丈岳母之后,便往老太爷那里去拜望,而后给老夫人、大夫人请安,末了还得去外面二房那里一趟,这一圈折腾下来,已经是傍晚了。 新嫁的女儿归宁,照例可以在娘家住几天,徐贺两家虽说离得近,秦氏却还是留琳琅在家住三天,徐朗当晚也由贺文湛安排这住下了。 回到熟悉的兰陵院,琳琅心里高兴极了,这里的陈设大多都在,除了那些心爱的砚台被带走外,床帐桌椅莫不如旧。娘儿两个吃完了饭,贺璇玑便赶着入夜前过来了。 她虽经韩家提亲,但毕竟被一桩失败的姻缘伤过一次,这一年里没有出嫁的打算,趁着今儿天气不错,跟交好的姐妹游玩去了。姐妹俩并肩坐在床边,贺璇玑这时候脸上也有了笑意,咬着琳琅的耳朵打趣了几句,倒把琳琅羞得脸通红,掐着贺璇玑的胳膊道:“大姐姐怎么没个正经!” 贺璇玑微微一笑,琳琅不敢再接这个话题,拉着贺璇玑坐下,“好久没跟姐姐下棋了,来一盘吧?” 两个人下完棋已经是深夜,待送走了贺璇玑,秦氏便又拉着琳琅说话。闺女小小年纪就嫁作人妇,秦氏心里哪能不担心,“在那边还习惯吗?相处得如何?” “夫人挺照顾我,就是老夫人难伺候一点,不过也不值得什么。”琳琅轻描淡写,却提起一桩苦恼的事情来,“就是大嫂胡氏那里……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她看我时怪怪的。” 虽然跟胡氏没有单独说过话,但这两天在老夫人或者楚寒衣那里碰见,胡氏幽幽的目光总会不时的落在琳琅身上,等琳琅瞧过去时,她又连忙挪开。胡氏又闷葫芦似的不肯说话,琳琅试着搭话,那边也是淡淡的,叫琳琅十分尴尬苦恼。 秦氏颇为意外,“胡氏……就是那位胡将军的姑娘吧?” 琳琅点头,“我对她的了解实在有限,大姐姐也没跟她打过交道,可她又是我的妯娌,如今这样的态度,实在不知该如何相处。” “这个胡氏我以前倒是没注意,她的母家自打胡将军战死后就人丁凋敝,嫁过去后徐朔又一直不在,恐怕心里不自在的。你刚嫁进门,明之待你好,湘儿跟你关系又亲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