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久,差点淹死,今儿个又是葵水第一天,她浑身无力,只得在原地褪了衣裳换上他的衣服。 沈灏问:“换好了吗?” “嗳,好了。”她用袍子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稍微暖和点了,忽地脑袋一阵眩晕,咳了几声,便朝地上倒去。 沈灏急忙将她抱在怀中,摸到她的肌肤,所触的地方,皆是冰凉一片。 她的身子这般柔弱,仿佛轻轻一捏便会揉碎。捂摸她的额头,却又烧得手心都烫。 沈灏蹙紧眉,搂湿布紧她,用自己的身体贴上去,一双大手放在她腹部,另一手拾了浸水的湿布,置于额间,为她降温。 冷热交接,她浑身发颤,闭着的眼皮下,眼珠子不停转,嘴唇一合一合,像是要窒息的鱼儿一般,不停呢喃。 沈灏凑过耳去,被她忽然挥起的双手挂住了脖子。 “我的错,不要、不要伤害我爹娘……” 看来是做了个噩梦。沈灏垂目,忽地又听见她喊:“沈灏……我……”,他眉一挑,以为她终于要说出真心话,低声问:“你什么?” “……不能嫁你……” 起风了,窸窸窣窣满山都是树枝摇曳的声响。沈灏疼怜地盯着怀里人,忽地长长叹一口气,像是要将所有的遗憾撵在这口气中,随风飘走,幻化成两个字。 “罢了。” · 裴良带人来寻时,沈灏已在风里敞了一夜,原本白皙的身体,此刻更像是打了层白霜。 裴良一眼望见他裤子上沾了血,几番欲言,终未出口。最后还是沈灏掀了掀眼,道:“是葵水,不是我的血。” 裴良噗嗤一声。……葵水……王爷这心是越来越大了…… 一路回城,沈灏始终没有松开过手,细心为她换了套新衣裙,马车停在卫府前,声音有些疲惫:“叫几个丫头抬她进去。” 卫府的人喜出望外,喊着“堂姑娘回来了”,个个欣喜若狂,沈灏撩了马车帘子,径直回了府。 一回府,连口水都来不及喝,差人将全苏杭最好的大夫请去卫府。一通吩咐完毕后,掉头问裴良:“查清楚了吗,是谁做的?” 裴良答:“查到了,是卫府二房的喜姑娘和表姑娘。” 那日他们寻人,将全城的牙婆子揪了出来,一个个问,查到了王牙婆身上,威逼利诱,平时与王牙婆相好的说出了踪迹,这才率人及时赶到救了卫姑娘。 他跟随王爷多年,深知王爷脾性。那买人的村子,一把火放干净全烧了,连带着全城的牙婆子,只要做过坑蒙拐骗生意的,一律处死。 至于这两个始作俑者嘛,八成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沈灏看向窗外,阴冷地笑:“好歹毒的姑娘,卫府那样的地,容不得这两尊大佛,准备准备,叫人去卫府指证。” 裴良应下。 卫府。 卫府长辈们守在床前,一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好的大夫来过,药也开了,可禾生就是不醒。昏昏沉沉地睡着,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 卫老太与卫林在床头坐,抹着眼泪,祖孙两人一起哭。 禾生是个极孝顺的人,平日将卫老太的一颗矫情心,捂得热热的,是人都会有感情,卫老太叹自己待禾生不够好,现在她成了这副模样才知道后悔。 卫林咬牙,“哪个挨天杀的,把我们家堂姐害成这样,所幸是救出来了,若堂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让那些人偿命!” 大奶奶拉了卫有光的袖子,将他拉到屋外面,“这件事,怕是要跟大府说一声?” 卫有光“嗳”了声,“待禾生好些了,我派人去说。” 最迟下月,待卫老太寿辰一过,他便亲自上京,顺便将禾生的事问个清楚。 二奶奶在房里,瞥了眼旁边擦鼻子抹眼泪的一群人,嗤之以鼻,又不是自己的亲闺女亲孙女,哭得这么伤心作甚? 李清与卫喜姗姗来迟,往里一探,见禾生躺在床上病怏怏的样子,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皱紧了眉。 竟被她逃出来了!两人心中有鬼,不敢多待,携了手往外走,正巧碰着人,抬眼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