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爹在旁听着,听明白禾生的意思了——坑外人可以,不能坑熟人。 所以这是让宋武之走呢。 宋武之思忖片刻,而后抬起头,目光炯炯有神,道:“我不在乎,只要能帮到你,我都愿意。” 就算平陵王会找他的麻烦,他也不怕!现在虽说是假结亲,但万一呢!说不定哪天就成真了! 禾生垂目,“宋大哥,谢谢你。” 招亲的事,本就是她自己弄出来的,后果早就该想到。现在将宋武之牵连进来,是她不对。 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话都说清楚了,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先把这关渡过去再说。 “卫家不肯给改嫁书,明日我让爹去公堂诉讼,争取让官家裁断。在此之前,提亲的礼数先放一边。” 宋武之说好,复又想起什么,道:“裁断下来前,我们也不能干等着,得做些什么才好。” 禾生好奇问:“做什么?” 宋武之偷瞄她一眼,真心实意道:“不是要让王爷死心么,我听说望京人有个规矩,未婚男女定亲前,父母会让彼此见面共游玩。不正适合我们么,明日我来接你,唔,你想去哪?” 禾生想了想,说得有些道理。 既然决定要演戏,就要演得真一点。 “明日有庙会,我们逛庙会去!” 宋武之心花怒放,“好!就逛庙会!” 禾生顿了顿,道:“王爷要上早朝,你早点来接我。还有,你最近功夫练得好么,能、能打得过几个?” 宋武之愣住,答:“练得还好,保护你肯定是没问题的。” 禾生陷入沉思。 以王爷的情报和脾气,只怕一下朝就会来找他们,到时候万一动起手来,她担心宋武之吃亏。 “明天你多带点人。”她不放心,送宋武之出门,临别前又交待一句。 宋武之笑着应下。 因着昨晚圣人的召见,沈灏忙了一夜,早起赶忙去上朝,刚回来就听到裴良颤栗地禀报:“昨晚有人去姚家问亲了,人是大夜晚去的,看守的小厮犯困打盹,没看到,早上姑娘被人接走,这才回来禀话。” 沈灏刚脱下朝服,抓紧衣服往榻子上一摔,气急败坏地拣了件常服穿上:“混账!把那小厮捆起来,狠狠地打五十板子!” 他呼着气,问:“昨晚去的人是谁?” 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惦记他的女人! 裴良头冒冷汗,弯腰为他穿靴,“是宋武之。” 沈灏嫌他动作慢,一脚踹进去,踢开裴良,拿起佩剑就往外面奔。 裴良疾疾跟上。 街上热闹得很,人群熙熙攘攘,摆摊的小贩占着地方,大展拳脚各施其能,为的就是留住行人。 自回京后,这还是禾生第一次逛庙会。她很是高兴,让宋武之给买了捏面人的孙悟空,没走几步,望见有吹糖人的,亮滑的黄糖浆,一扯一拉,丝丝相绕,变成一个个可憨的小绵羊面糖。 这回,不用禾生说,宋武之上前买了绵羊糖。 禾生兴奋极了,几乎将此次出行目的抛之脑后。 “宋大哥,快过来,这里有变戏法的!” 宋武之挨着她,一颗心几乎要飞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用手臂围成圈,唯恐旁人挤着她,低头看佳人,佳人笑靥如花。 她专心致志地看戏法,手里的面糖几乎快要化掉,丢掉又舍不得,转头塞到宋武之手里,“宋大哥,你快把它吃掉。” 宋武之不喜欢吃甜食。 此刻拿着她递来的面糖,却觉得手捧山珍海味。一边护着她,一边吃糖。 糖浆黏牙,他一口气全塞进嘴里,喉咙甜得发腻,几乎要窒息。 手指上沾了糖浆,身上没有帕子,想往袍子上一擦,又怕她瞧了觉得粗鲁。 想了想,低头抿手指,快速舔了舔,回眸望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那人面容如铁,正好瞧见了他这个动作,眼里满是嫌弃。 宋武之挺直腰杆,如临大敌。 旁边禾生看完了戏法,往前走,见宋武之没有跟上来,转头催他,余光瞄见有人朝她跨步而来。 禾生紧张,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