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锦之甩开他的手,横眉冷对:“殿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不成你要反悔么?” 沈茂悔恨至极。 因着卫家的事情,他心有愧疚,那日见卫锦之抄佛经,嘴一快,就说了句“有什么心愿尽管提老子一定为你办到”。 当时说完,还有种义薄云天的豪情感,毕竟是他的第一门客,偶尔讨好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现在想起来,沈茂恨不得去撞墙。 他定是脑子抽了啊,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卫锦之是谁,从小到大变着法最会折磨他的人啊! 沈茂几乎都要哭了,认命道:“就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一定要把人送回去。” 幸好今日二哥被那帮老臣子缠住,暂时没有闲工夫去姚家,而且姚家没有设防,也没有派兵把守,宫里的教导嬷嬷,要后日才到。 说起来,倒是个掳人的大好时机。 卫锦之看了他一眼,“我还不想惹上麻烦,你大不必担心。一个时辰后,我定将她完完整整地送回去。” 他的目光愈加寒冷,朝篱笆外扫了扫,示意让沈茂走人。 沈茂不放心,回头交待:“你可千万别干出什么逾越的事,待日后我们大事一成,你想怎样就怎样,不要急在一时。” “知道了。”卫锦之不耐烦,负手踱步,朝屋里走去。 沈茂隐在竹林里,并未真正走开。 情字当前,难免乱了心智,他得在这盯着卫锦之。 小木屋的装饰非常简洁,完全就是一般乡间山野人家房屋的风格。 卫锦之朝榻边走去,目光触及熟睡中的人儿,原本阴寒的眸子,瞬间涌上万般柔情。 从袖子里掏出一颗药丸,动作小心地喂她吃下。 这药丸有模糊意识的功效,一个时辰内,她肯定醒不来。 进屋时,他有过紧张,万一药丸失效,她醒来了该怎么办,她肯定会惊慌失措害怕至极。 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当沈茂不经过脑子嚷出那句许以诺言的话时,他几乎第一时间想的,就是她。 她就要嫁给别的男人,而他出于现状,无法阻止。 他曾经想过和她琴瑟相鸣的种种场景,却没料到,最后竟要眼睁睁看着她和别人举案齐眉。 他和她唯一有联系的婚书也被皇家销毁,在她的生命中,她将完全忘记卫锦之这个人。 他的手抚上禾生的面庞,轻轻喊了句,“娘子。” 禾生沉沉而眠。 卫锦之坐在榻边,全神贯注地望着她。 他唯一能够冒险做的事,就是将她偷出来,理智告诉他,不能走这样的事。可,他实在憋得要疯了,一个时辰,是他给自己的一次放纵。 他做不到赔上所有去抢她,万一失败,他连夺回她的资格都不再有。 所以,这样就好,他能多看看她,就好。 她的脸近在咫尺,他细细地瞅,双手情不自禁地扶她的肩膀。 看了片刻,他横腰将她抱起来。 她的身子,软软的,像是没有骨头一般。 这是他第一次抱她,虽然迟了点,却足以让他铭记一辈子。 屋右方的木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他将她放在椅子上,与她面对面坐着。 禾生没有意识地昏睡着,卫锦之动了筷子,往她跟前摆着的碗里夹菜,语气宠溺道:“要多吃点,多长点肉,你太瘦了。” 明知对面人不会有任何回应,他却怡然自得地聊开了。 “天冷了,你要记得添衣,千万不要冻着。遇到不开心的事,不要憋在心里,找你娘说说,或者自己躲着哭一场,这个世上没有过不去的槛,你要永远活得这么开心才行呐。” 他提起茶壶,为她添茶倒水。 “你可以爱他,可以为他生孩子,我不怪你,这是我的错,理应由我弥补。但是你记着,无论怎样,陪你走到最后的那个人,一定是我。” 他放下碗筷,声音高冷而自信。 “从我和你相遇起,你就注定是我的人。” 他伸手挑挑她前额的鬓发,修长而白皙的手指从她的眉眼间轻抚,最后停在她的嘴唇上。 指尖往里一抵,她的唇又暖又软,将他的手指头包裹住。 她的睡颜美好明媚,像是梦到了什么好事,嘴角微微上扬,嘟噜着喊了句。 卫锦之凑近,听见她在喊:“——王爷,要抱抱……”她的语气缠绵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