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府门口,她自辇而下,改上马车。 马车里早就备好足够的暖炉,内里熏得暖暖,她斜躺着,手被他攒着,力道细细柔柔地搓手通血管。 “面圣是要跪的,圣人这边好说,待到了皇后那里,估计得忍忍了。虽有母妃打点一切,但表面功夫仍逃不过去,估计是要跪个一刻钟的。” 禾生眨眨眼,“大家一起跪吗?” 沈灏点点头,“内命妇都是要跪的,太子妃也不例外,她身为内命妇中仅次于皇后的人,比你们要多跪上一刻钟。” 禾生嗯一声,倒未将跪礼放在心上。虽然不喜欢跪来跪去的,跪久了容易脚麻,尤其是这样的冬天,跪个几分钟就已经受不了,更何况还要跪上一刻钟。 但一想到大家都要跪,也就没觉得有什么了。再说了,太子妃还要多跪上一刻钟呢。 这世上最好安慰人的法子就是比惨。这一点上,禾生觉得自己还是蛮幸运的。 要是王爷早早地将太子拉下位,说不定现在需要多跪一刻钟的人就是她了。唔,不一定,万一王爷不立她呢? 禾生变得严肃起来,煞有其事地问:“王爷,你要是做了太子,立谁做太子妃呀?” 沈灏笑着看她,“你倒想得远,八字还没一撇呢。” 禾生摇他肩膀:“说嘛。” 沈灏想了想,一双黑湛湛的眸子盯着她,“我最喜欢谁,就立谁。” 禾生抱拳双臂交叉,腮帮子鼓鼓的,没好气地问:“难不成你还有其他喜欢的人么?” 沈灏逗她,“那可不一定,万一以后就出现了呢。” 禾生听不得他说这样的话,改而捶他,眼睛一酸,在脑海中瞎描绘他和其他女人恩爱的画面,一下子就气到了。 沈灏急忙哄,“逗你来着,怎么就当真了?除了你,哪还会有其他人?” 禾生撇头,双手托腮,嘴硬道:“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沈灏搂搂她,嘴上喊着心肝宝贝,信誓旦旦道:“谁要敢接近,全都杀掉。” 小性子使使,过后也就没了,她转而想到他的晕病,问:“王爷,现在你仍然不能同其他女人相触,对吗?” 他的晕症,仿佛是她最大的保护符。女人总是缺少安全感的,患得患失,有个什么稳妥的稻草抓着,拽在手里,才不会觉得怕。 小户人家的女人拽夫君的钱袋子和胃,生个孩子,便能更稳妥了。大户人家的女人,尤其是宗亲皇族里的,没有一点能拽的,大多靠娘家,亦或是拽着夫君的那点良心过日子。 一辈子太遥远,她怕自己拽不过来。 ☆、93|8.8|城 进了宫,先去奉天殿,圣人着通天服接受众人跪拜。 而后,有小太监引内命妇前去皇后宫。 一年到头,皇后最威风的时候也就属过年跪拜了。 头一轮是后宫嫔妃的跪拜礼。而后才是宗室内命妇。 一般而言,后宫嫔妃跪拜之后,会先行告退,今年圣人下了旨意,命德妃与皇后一起料理年岁之事,故众嫔妃退下后,德妃并未立马离开,而是留了下来。 禾生进殿时看见德妃娘娘,很是高兴。碍于礼数,不能上前与其说话,一进殿就得行跪礼。 德妃朝她使使眼色,示意她放宽心。 皇后见着这两婆媳的眉来眼去,关系好得跟什么似的,气就不打处一处来。 不就是怕她这个做皇后的拿平陵王侧妃小妮子出气吗,她还不稀罕呢。 近日来圣人对太子的态度越来越冷漠,皇后不敢轻举妄动,毕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