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纷纷答道。 “我很是愚拙,不擅投壶。恐怕今日垫底之人非我莫属了。幸好我今儿听梳头宫女的提议,插戴了比较齐整的头面,否则还真没几件彩头可输的呢。”孟菖娘笑嘻嘻地,伸手抚了抚髻上的点翠花钿,她身上佩戴的大多都能输掉,唯独这点翠流苏花钿子最为珍贵,她要好好保留着。 于是众人投壶耍子,小宫女们拿着暖酒,掇着果盒,擦手巾等等在旁伺候。 三根箭矢只投进去一根,冯才人却投进两支,杨婕妤眼看最后一根擦过壶口,投到了地上,不禁“嗳哟”一声。 “哈哈,没投中!”冯才人拍手哈哈笑道,一旁侍女旋将盛放彩头的彩漆托盘呈上,她拿起其中一支银鎏金镶玉嵌宝蝶赶花插上头,然后拿起盘中另一支,金蛙嵌荷叶玛瑙的银簪,那是她拿出来的彩头,摇头晃脑的炫耀:“哎呀,看来我的这支簪子就是该我的,你是拿不去喽。” “嘁!”杨婕妤冷笑道:“你这就知道该是你的了?兴许一会儿就插到咱们头上去了。” 冯才人忍俊不禁道:“那我也不怕。一会我拿别枝做彩头,这根簪子我留着,再不拔下来了。” 杨婕妤哑然,众女顿时嘻嘻笑起来,取笑她说不过了。 笑嘻嘻闹过一阵,杨婕妤脸颊含春,爽利端起一杯烫的热热的酒,一气饮完杯中酒,旋即反手把杯口向下,一滴不剩,眉梢轻挑:“我这杯可喝完了。” 众人嘻嘻笑笑玩了两圈投壶,就见画屏来道宴已备齐,于是众人纷纷整衣理鬓归座。 这蟹宴是范雪瑶操办的,邀请的只是几个交好之人,自然不分什么等次,每人案上都是一样的肴馔。先上的是看盘,无非蜜煎雕花的香橼、金桔、青梅子、花姜一类果品,酥蜜食、香糖果子。 然后上来几碟蘸料,一碟姜醋,须臾一列小宫女便将香喷喷的清蒸螃蟹鱼贯送上,旋即每人面前都有两只极肥极大,红彤彤的螃蟹。 孟菖娘看到螃蟹这样大,不禁圆眼一亮,喜不自胜地说道:“这蟹真是肥大,想来内里膏肓极多。” “原来孟才人喜爱吃蟹膏啊,我倒是更爱吃蟹肉。” 杨婕妤将双手打湿,然后拿起银签子剃干净指甲,又用香皂洗净双手。她一双手保养的极好,指甲留了两寸长,用金凤花反复染成浓艳的胭脂红。她笑盈盈地说着,拿起剪刀剪下螃蟹的两只大螯,其余蟹脚也逐一全部剪下。 “蟹膏、蟹黄我都爱吃,蟹肉也好吃。”孟菖娘笑眯眯地说道,她不像杨婕妤、章充媛等人慢条斯理地剪蟹螯、蟹腿,每一根剪下来还在盘中摆成螃蟹的模样,而是动作很快速地剪下蟹腿,随意放在盘中,然后直接掰开蟹身。 她这点很像范雪瑶,她最爱吃蒸螃蟹,觉得味道最纯,吃的才叫个螃蟹味儿。 范雪瑶爱自己吃,觉得这样才香甜。光一碗蟹膏蟹黄吃不出那个趣味来。但是同时她又不耐烦剃蟹腿肉,觉得一根一根腿剃子肉那么一点子吃着没劲。所以她把蟹腿剪下来,掰开蟹身浇淋姜醋汁的时候,画屏就拿了一个碟子过来给她剃蟹腿。 今天这螃蟹果然很肥,虽然还不到吃公蟹最好的月份,可一剥开来,里边的膏油多的把范雪瑶馋的叫一个垂涎欲滴,甚至等不及吃蟹盖上的黄,先拿起金勺就舀了满满一勺半透明的蟹膏。 唔,黏黏腻腻的蟹螯滋味醇厚,黏连在舌头上还能品味出微微的鲜甜,真是美味到多少都吃得下去。 吃蟹膏范雪瑶是不爱蘸姜醋的,她喜欢单纯的蟹膏的滋味。将蟹膏吃完,她重新拿起蟹盖,公蟹的黄比母蟹少,不过分量还是很可观。她先挑去蟹胃,然后舀了两勺子姜醋浇遍,倒掉多的,这才用金勺挖了一勺蟹黄送进口中。 公蟹黄略软,姜醋的酸味刺激着食欲,令范雪瑶吃速都忍不住加快了。 用剪刀将蟹肺、蟹嘴剪干净,还有蟹心等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