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心里的算盘也是拨弄的明明白白的。 连喻闻言揉了揉眼睛,少不得要整整衣冠站出去。伸手扶正戴的有些歪了的乌纱帽,中规中矩的跪在地上。 “臣以为,当罚。”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瞬间激起一众哗然。 这种不要命的话也敢说? 陈王刘礼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刘元帝却是不动声色。 “哦?那依连爱卿所言,当如何惩处啊?” “臣以为,应该将副将曾佳逐出京城,以慰我大堰无辜丧命的七万将士的在天之灵。” 惩处曾佳? 这是众人都没想到的结果。 连喻说:“陈王年纪尚轻,又是第一次领兵打仗,虽说身为主将,副将的劝谏也是十分必要的。曾副将是老臣了,行兵布阵都是把好手,竟然也没能看出琉球蛮夷的计谋,放任三皇子入境,显然曾佳并未做到一名臣子该尽的责任。因此,臣请圣上,降罚于曾佳!” 对于三皇子刘礼的惩处,却是只字未提。 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行军打仗,主将同副将自然都有交涉。然曾佳仅仅是个三品武将,让他阻拦皇子,他敢得罪吗?这话传将出去,莫说曾佳,便是百姓都清楚明白,这是给陈王刘礼硬生生找了个台阶下。 在场者都没应声,也无人敢符合,都老老实实跪在宣德殿擦的溜光水滑的地面上,悄悄观摩着圣上的意思。 眼见着刘元帝面上的表情一松。 “连爱卿所言,却是有几分道理。” 这便是出对了主意。 在场的臣子也终于后知后觉的看出了这里面的端倪。 陈王刘礼打了败仗,坊间早就流言四起,圣上不对此事有个说法,是如何也交代不过去的。 然而他们没想到的是,再混账的儿子,那也是自己的。加之刘礼的母妃媛贵人正当得宠,已经是折了一只胳膊回来的刘礼,再加惩戒,莫非削了王爵不成? 显然,刘元帝是看重这个儿子的,不然也不会准他出战琉球。 也显然,判处曾佳的主意正和他的心思。但这话若是从刘元帝口中说出,自然难以平民愤,会觉得他姑息亲子。 若是大臣上书,圣上勉为其难,就是另一番说法了。 连喻自请当了这个冤大头,却是卖了圣上一个人情。但是这个黑锅,连阁老显然不愿意自己背。 就见他笑眯眯的瞅着丞相张思中道:“张大人定然也是这般想的吧?....左大人秦大人,自来同曾副将交好,只是不甚好意思说出来罢了。” 一大顶帽子压下来,老东西们还能说什么? 自然都要含着老泪符合。 “臣等赞同。” 心里却对连喻恨的牙痒痒。人情他一个人卖,黑锅拽着他们一起背。 但是就是再不满,这气儿也不能吭。连喻是先帝亲封的异性王连程远的孙子,前丞相连展的嫡子,虽说连展只做了九年丞相便积劳成疾咽了气儿,他那坐拥封地兵权的爷爷连程远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不会傻到愿意得罪连喻给自己添堵的,更何况,圣上一直器重他。 曾佳被摘了乌纱帽,带着一家老小回乡那天,朝中没有一个大臣肯去送行的。 一则避嫌,二则,不想沾染百姓的口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