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线轻柔,眼神亦再真挚不过,她望着他眼晴里的自己,郑元青的话还是猛然窜了出来。她垂了眸,说:“这么久了,是真的没能查到我父亲一案的蛛丝马迹吗?” 赵祁慎先是一愣,后来就笑了,抬手去拍了拍她宦官帽:“真是,以为你怎么了,又钻这牛角尖里。查到了能不跟你说吗,我还等着给你家翻了案,好正大光明娶回家的。” 说里话外都透着宠溺,顾锦芙突然觉得自己是真傻,也笑了。 赵祁慎就去拿来药酒,她不让他抹,自己转身过卷了裤腿,用背把腿遮得严严实实的。 等她再放下裤子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就神秘兮兮朝她招手:“快来,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值当这个样子。” 顾锦芙探头,他就把手中的册子送到她眼前,指着里头打架的妖精说:“我们什么时候也这么打一架吧。” 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画册,精细得连表情都是生动的,顾锦芙脑子里嗡一下,旋即就把书抢过来劈头盖脸朝他砸去:“赵祁慎,你臭不要脸——” 赵祁慎被砸得直抱脑袋:“直呼圣名,要砍头的!” “那我就先和你同归于尽!” 内寝里传来一阵哀嚎,欢喜守在门外听得快要昏厥过去,他们的魏公公太彪悍了。 第29章 是夜,宫里各处早已落锁,天子内寝里还亮着昏黄的一盏灯,顾锦芙躺在长塌里努力睁着双眼。 赵祁慎就那么侧着身躺在龙床上看她。烛火摇曳,她长长的睫毛在颤动,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鸦羽一般浓黑,显得她小脸愈发莹然白皙。 眼看着那双已经迷蒙的眸子要合上,下刻却又十分警惕地再睁得大大的。 他已经这样看了快一刻钟了,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快睡吧,我就那么不值得信任?你说不让并着榻,我也没让人并了,还离了那么远的距离,君无戏言懂不懂。” 顾锦芙困得头蒙蒙的,还在死命撑着,闻言抱怨道:“是君无戏言不假,但您有前科,您要是先睡着了,可能我还能放心一些......” 他还是不让她回内衙门,说即便是搬到南边的屋子,那也是李望之前住的,问她膈应不膈应。 怎么可能不膈应,先前还没有啥想法,经他一提,是一点儿也不想搬过去了。 说着他转头就朝外吩咐今儿她还值夜,把原本该当值的太监给遣走,让她连个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说这人无赖起来就叫人头疼。 赵祁慎听着还是笑,索性一手支着头,饶有兴致地说:“那哼段曲儿,也许我就能睡着了。” 她不耐烦地翻个身,脸朝向外头嘟囔:“爱睡不睡,反正今晚谁再爬我榻上来,谁就是赖皮狗。” 天子不当,要当狗儿,她也就随便他了。 他听了也不恼,自顾地说:“要不我给你哼一段吧。” 谁知话落好一会,她那头却没声儿了。他眨了眨眼,从龙榻上坐起来:“锦芙......锦芙......” 喊了两声也没应声,他转了转眼珠子,又喊:“芙儿......” 还是没声音,这八成是睡着了,这才转身呢,可见是困狠了。 他就悄悄下了榻,绕到前头,果然见她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呼吸绵长。 他伸手去将她发间的簪子给抽了出来,柔顺长发散开,有几缕飘落在她脸颊上。他静静看了会,觉得这个时候的她可真好看,少了白天端着脸的冷清,面庞再温婉不过。 赵祁慎细细端详着,可能是贴在她脸颊的头扫着她鼻子,她皱眉伸手把它扫到一边,还嘟着嘴说了句什么。 他一时没听清楚,大着胆贴进了一些。 她鼻息浅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