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的父亲这辈子是没什么入阁拜相的机会,但是顾阶则就有这个可能。 顾阶当年是二甲第六名,被皇上钦点为庶吉士,在翰林院熬了好几年才外放出来。如今又在京城深受皇上恩宠,是京中极有前途的年轻官员。 顾应衍环视了亭中众人,便是一声感慨,“我离开信阳不过两年而已,一路上看着两边的景致,都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不过如今见到各位同窗,却依旧是亲切。” “那是自然,到底还是家乡,”旁边点头。 此时诗会主人韩茂,突然将手中的折扇一合,便是敲了敲面前的石桌,朗声笑道:“原本还在想今日诗会的主题,如今玉堂倒是送了一个主题来。” “什么主题,”众人登时转头看他,而有些心急地已是问出口。 “游子,”韩茂轻轻吐出两个字。 当即便是有人立即附和赞道:“这个主题好,我祖父当年即便在京城做官,都心心念念着咱们信阳。” 不少人也是附和。 而此时河上远处竟是飘过一艘画舫,顾十三站在船上,手上拿着东西朝着河岸上瞧着。待看了一会,旁边的明宝便是急不可耐地说道:“我说十三,你能让我瞧瞧吗?你都看了多久了。” 顾十三却是斥道:“去,去,等一会,我还没看够呢。” “我的十三爷,你就给我瞧瞧吧,”旁边的明宝不敢和他僵着来,知道他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当即便笑着求道。 顾十三将眼睛贴在圆筒里头,朝着河岸上瞧,竟是连河边上挑着单子的船夫都瞧了个清楚,这东西可真是神奇。 他自然知道这东西叫望远镜,不过这东西在京城里头也是好东西,就算在他们顾家,也只有他爹和两个叔叔才有,他们这样的小辈就算再眼馋,平日里头连边都摸不着。 也只有出去打猎的时候,他爹拿出来瞧猎物,他才能趁机摸过来多看两眼。 可谁知在江南,这样的望远镜只要有钱就能买到。可见江南这几年外洋的货物可真不少,而这些远洋的商船大多是从福建和浙江上岸的,所以信阳地处福建又靠近舟山,这些蛮夷奇巧物件还真是不少。 这会明宝在旁边哀求个不停,顾十三嫌他实在是太叽叽喳喳了,便将望远镜塞进他手心里头,大方说道:“看吧,看吧。真不知道三爷怎么不嫌你聒噪的。” 明宝此时拿了望远镜,便是白了他一眼,废话,要是在三爷跟前,他敢这样聒噪? 这画舫外面装饰的却不是富丽堂皇,可是一入了里头,却极其精巧华丽。此时案桌上的香炉冒着袅袅香烟,坐在椅子上的宋寒川却是在一支玉笛,这乃是一根极品冻玉所制,底子的外形仿竹,寓意乃是君子、气节。 此时宋寒川细细地擦拭着玉笛,放佛这乃是天地之间最重要的事情一般,他脸上露出的认真,让顾十三在一旁都不敢轻易打搅了他。 好在没过多久,宋寒川便擦拭的物件,用手细细地抚摸玉笛之后,便是放在唇瓣,即兴吹了一段。 顾十三是学武之人,并不懂乐理,只觉得这声音说不出的好听,那样的清脆婉转,透着无尽地风流一般。偏偏这样的美妙的声音,却是由这样面容冷硬的吹出来,这样极致的对比,却让顾十三一时看呆了。 此时集贤亭的人也听到河面上传来的一阵乐声,一时间所有的都闭口不言,竟是在认真听这笛音。 待一曲罢后,众人醒过神都是有些意犹未尽的,只见韩茂朝后面瞧了一眼,便是忍不住说道:“这乐声当真是动人,不知这吹笛之人是谁?” 这样清脆婉转的笛声,都让人不自觉地认为,这是一个极是貌美的姑娘在吹笛。 此时明宝正拿着望远镜朝着河边看,就瞧见这亭子里头坐着好些锦袍少年,这望远镜着实是厉害,就连他们脸上的表情都能瞧得清清楚楚呢。 此时明宝看着其中一人长着嘴巴,显然是被自家王爷的笛声惊呆了。 于是他献宝一样地跑进船舱里头,此时宋寒川已是停下,却是又拿起桌子上擦拭笛子的物件小心地护养玉笛。 “三爷,您方才吹笛子,岸上可是有好些人都看傻了呢,”明宝得意地说道,别看他家三爷平素低调,不过却是什么都在行的,骑射在一众皇孙里头那也是拔尖的,如今就算是随便吹个笛子,都能惹得这些人这般失神。 “让我瞧瞧,”顾十三被他这么一说,又要伸手夺他的笛子。 此时宋寒川淡淡瞥了他们一眼,“一大清早就吵地我头疼,再敢废话,就都把你们扔到河里,自个游回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