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来。”谢岁辰又转过来,抓着柏以凡的手,“别怕,等我回来。” 谢岁辰说完只抓着柏以凡的手,盯着他看。 柏以凡:“知道了,快去快去,飞机不等人的。” 谢岁辰松了口气,再不敢看柏以凡,怕他反悔似的,转头就跑。 柏以凡站在原地没动弹。 等到谢岁辰的影子全消失,书架长廊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光,柏以凡蹲下,抱住了脑袋。 好久之后有人路过,看到蘑菇凡,好心来问:“同学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柏以凡:“我跳崖了。” 鼻音重重的。 路人抽了抽嘴角,留一句点评绕梁三日:“深井冰。” 逃不开躲不了,哪怕死了,谢岁辰也在心里,分分秒秒,时时刻刻。死了一遍能重遇,扛了这么久最后还是失控。 的确神经病,而且没药治。 好在接下来有一大段空闲的时间留给柏以凡理清头绪。 不过柏以凡看上去也和平时没区别。 上着课,自己去看电影,看了一两句好台词记下,写了影评扔到网上,偶尔和人争辩,言辞犀利。看小说,背单词,夜里失眠玩儿。考四级当天差点迟到,不过赶到考场还是从容写完了试卷。 “大概能考500分。” 柏以凡走出考场,从包里拿出手机,给谢岁辰发了个短信,一条飞出去,又捏了一条:“生日快乐。” 谢岁辰会很晚回复,最近他俩都是隔着时差在对话,好像写信用邮递,需要一个漫长的等待期。 不过谢岁辰一直没有提那天,不逼柏以凡表态,柏以凡也不说。 隔空对话万一说不清,来个温暖缓和的抱抱胳膊都不够,那可就糟糕了。但谢岁辰总会说“等我回来”,眷恋又疲惫。 柏以凡总觉得有人在虐待螃蟹,不给他吃吃喝喝睡睡,真坏透了。 柏以凡发完短信收了手机回宿舍,爬床钻进被窝里,上网。 s市的冬天温度不算低,但湿乎乎的冷到骨头里。宿舍没空调。柏以凡不怕冷,但也觉得自己在教室待不住。 不过上网却是在逛同性社区,找出柜的帖子。 柏以凡跌死之前也潜伏过这类社区。刚开始梦里和谢岁辰做不和谐事,也是很受惊吓的。 但不管死前死后,翻到某些帖子时,柏以凡还是会感叹——人品这种东西真和性向没关系。约炮就算了,搜贴看到骗婚生孩子指南是怎么回事儿? 但还是得耐心去翻找。 翻到不耐烦,猛然qq对话框跳出来。 人生导师胡:好? 柏以凡:……不太好。 凡言:嗯。 人生导师胡:哦。 胡谛不说话了。 柏以凡再去看她的签名。 签名:已死,烧稿纸。 胡谛一准遭遇截稿期,进入半死不活状态。 其实柏以凡觉得自己也有点半死不活的,看帖子看的,越看越绝望。 完美出柜仿佛世纪难题,只有一死了之才能终结问题。 中途柏可非打电话来,问柏以凡元旦回家否? 答曰,不回。 柏可非也不回,不过他比柏以凡好点,前段时间单独回去过。他说柏爸身体复查之后很好,最近又开始和舅舅一起合计开超市分店。柏妈的厂是彻底倒闭,最近开始打淘宝主意。 柏可非:“咱爸最近还在学电脑,他买了个手写板,还问了我一堆上网的事情。” 柏以凡乐,笑说要给柏爸申请qq号。 说了几句,挂电话。 大黄喊:“凡凡,出去吃饭。” 柏以凡抬起头,天都黑了。柏以凡没吃午饭也没觉得有多饿。 但饭总得吃,觉总得睡。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