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氏端着只剩下一半的姜汤,幸灾乐祸地跟在吕兰城身后,走出一截路,将身子藏在巷子里,一边瞧着,一边拉住过往的下人。 “怎么了?”有人疑惑不解地听着邬家里头的动静问。 “姓薄的偷了吕家东西给姓邬的儿女送去呢。”袁氏不屑地撇嘴,“据我说,像是咱们这样年纪轻轻就守寡的,安安分分守着儿女过就得了,改嫁做什么?害得自己里外不是人,更苦了一双儿女。” 谁人不知,袁氏要嫁吕三不成,才改口一心一意为死鬼守寡。听她说,只是跟着笑。 “滚!滚出去!”邬家屋子里,传出邬音生还有些稚嫩的狠辣呼声。 “小兔崽子,偷了我们家东西,还敢大声嚷嚷?”吕兰城毕竟大上两岁,高出邬音生许多,提着邬音生耳朵将他丢出门外,就用力地拿着脚踹。 邬音生在府中习了武,挨了一脚后敏捷地跳开,待要踹上吕兰城一脚报仇雪恨,偏生被他娘薄氏抱住了手脚。 “音生,你大哥不是存心的!兄弟两个别闹了,叫人笑话!”薄氏徒劳地苦口婆心劝说。 邬音生蹬腿要踹,偏被身量高挑的薄氏按住,恨得咬牙切齿。 “谁跟他是兄弟!没人要的杂种!”吕兰城趁着后娘抱住邬音生,攥着拳头向邬音生身上招呼。 “哥哥——”病得脸颊绯红的邬箫语穿着单薄的衣衫飞身跑了出来,双手抱住吕兰城的腿,“大哥,别打了,娘送来的东西,我们不要了,咳咳——” “谁是你大哥!”吕兰城抬脚踹向邬箫语。 痛呼一声,邬箫语捂着肚子趴在地上。 “妹妹!”邬音生再不顾忌娘亲薄氏,一肘子向身后捣去,待薄氏哎呦一声放开,就扑到邬箫语身上护着她。 “该死的杂种!”吕兰城啐了一声,闯进邬家屋子里,抱出一包衣裳、点心、铜钱洒在地上,最后将一只蝴蝶风筝揉烂了丢在地上,趾高气昂地对薄氏说,“知道你现在是谁家人不?不要脸的,敢偷我们吕家的东西补贴邬家!” “我爹做的风筝!”邬音生扑过去捡。 吕兰城机不可失地狠狠地踩住他的脚,用力地一碾。 邬音生满脸狰狞抱住吕兰城的腿用力,头一低,牙齿如铁钳般紧紧地钳住吕兰城腿上肥肉。 “嗷——”地一声,吕兰城向后跌去,疼得不住蹬脚,偏生一脚脚重重地落在邬音生脸上后,邬音生愣是不松口。 “流血了!要死了!”吕兰城惶恐之下,脸色煞白,再不嫌弃薄氏了,伸手向薄氏够去,“娘,快救我!” “音生,不能咬!”挨了一肘子没缓过劲的薄氏拼了命地上前,抓住邬音生后伸手去抠他牙齿,一摸,果然摸到温热黏糊的血,就哭嚎着伸手拍打儿子后背,“松口,音生,快松口!” “贱、人。”邬音生满脸血水地转过头来,一巴掌扇在薄氏脸上,用力地将紧贴着他的薄氏推开,错愕地望见薄氏衣裙下,小腹微微隆起,急红了眼,起身后,一脚向薄氏肚子上踹去,“贱、人!没有男人会死?安心守寡会死?” 薄氏嘴大大地张开,痛得叫不出声音来,一双眼睛极力地睁大,好半天才吸了口气,只觉身下有东西流出,颤抖着手去探,再将手抬起来,手指上染满了血水。 邬音生满脸木然地站着。 邬箫语哇地一声,嚎啕起来,“娘亲——” “住口,咱们没有娘亲!”邬音生喝令一声。 邬箫语颤抖着闭了嘴,哆哆嗦嗦地拉着邬音生的袖子,“娘亲——她会不会死?” “死了才干净!”邬音生咬牙切齿地说,嘴上还沾着吕兰城的血。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你咬掉了我一块肉!”吕兰城背靠着门槛,抱着腿躺在地上打滚。 “怎么了,怎么了?”被人喊来的吕三手背上还沾着算账留下的墨水,望见儿子打滚、续弦捂着肚子身下一滩血水,吓得一呆后,抢先去抱起儿子,卷起他裤腿去看,只见深深的牙印陷在皮肉中,一块肉已经悬挂在腿上。 “哎,三哥,是嫂子来给音生、箫语送东西,兰城跟着来瞧,结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