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生得虎背熊腰,脸颊越发烫了起来。 秦云忙拆信去看,匆匆看过了,就将信递给莫三。 莫三握着信,见信上关绍怂恿凌雅嵘在元宵节之前设计令秦云生病,攥着信,立时笑道:“没想到他想到了这一出,若是元宵节上,你不露面,亦或者脸色惨白、病病歪歪地露面,旁人定会以为国公爷后继无人了。” 秦云笑道:“亏得他想得出——这关绍,究竟是什么人?” “只怕就是季吴的皇子了。”莫三将信重新装在信封里递给袁氏。 袁氏狐疑地瞧着秦云、莫三,不敢去接信,讪笑道:“两位,我只是婆子,不懂这里头的事……” “你且将信送给你家九小姐,不该说的,一句都别说。”秦云说。 “……是。”袁氏犹豫着应着,揣了信见轿夫们又回来了,心里唾骂着,忙三两步上了轿子。 “二公子要怎么办?”莫三问。 秦云叹了口气,仰头望着天上,好半晌说:“叫他如愿吧,如此,他才会将要紧的事再交代给凌雅嵘去办。” 齐清让担忧地说:“可大公子瘫在床上,二公子若不露面,只怕会动摇军心。” 秦云笑道:“两厢权衡,还是放长线钓大鱼吧。” “是。”莫三应着,见人来说纡国公府回府了,就立时打发人送秦云回去,骑着马带着齐清让在大街上溜达着,走了半条街,就问齐清让:“凌家八小姐究竟是怎样的人?” 齐清让怔了怔,说道:“八小姐是个简单的人,我在府里的时候,八小姐眼里只有九小姐。” 莫三眨了眨眼睛,问道:“就不觉她身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齐清让忙说:“八小姐是个再简单不过的人,身上绝对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只不顾人言跟秦舒争他,就够奇怪得了。莫三心里嘀咕着,远远地瞧马塞鸿过来,就骑马过去,笑道:“挂印坡的高人,寻回来没有?” 马塞鸿笑道:“已经寻回来了,不知你从哪里知道那边有那么个高人?” “既然寻回来了,不如你我二人同去讨教治水的妙法?” “……如今么?”马塞鸿仰头望了一眼青天,恰一滴雨水落到脸颊上,立时应了下来。 雨越下越大,莫三、马塞鸿淋着雨赶进马家,走在游廊上,接过下人递来的帕子擦脸,马塞鸿疑惑地问:“有一件事,实在不解。” “我平白无故请了个治水高人回来?” “不,”马塞鸿擦去鬓发间的雨水,“为什么请我替你将治水高人请回来?明明可以叫你大哥帮忙。” 莫三笑道:“万一,我大哥问起我从哪里知道挂印坡里藏着高人的事,我如何答?” “原来是因为我好搪塞。”马塞鸿笑了。 说笑间,二人就进了因暴君昏庸无道隐世而居的楼若生房中,楼若生虽不解这二人为何这会子就问起治水的事,却也耐心地教导这二人。 在马家蹉跎了半日,莫三并不回自己个家,径直地去了纡国公府里,耐心地等着瞧凌雅嵘怎样设计秦云,从腊月里等到正月,一直等不到,直到正月十五那日清晨,秦云才被及早去了国公府的凌雅嵘“不小心”带进结了薄冰的池塘上。 秦云病得浑浑噩噩,自然不能像秦勉所愿的那般在元宵佳节宴席上大放异彩,一直出了正月,才彻底没了头疼脑热的秦云听说凌雅嵘还病着,忍不住叹道:“关绍究竟许给她什么了?竟然对自己也那般狠绝。” 莫三心道凌雅嵘有那样的狠绝,多半也是被自己个的身世害得。 开春后,雁州府一直笼罩在蒙蒙细雨中,待凌家打发了花轿去纡国公府后,莫三就随着程九一骑着马送元晚秋去凌家。 朦胧细雨落在脸上,莫三笑道:“此情此景,当真适合怅然若失。” 一旁的程九一只当他是“为赋新词强说愁”,唔了一声,鼓着眼盯着不远处凌家的虎作门楼。 莫三回头望了一眼大红花轿,虽看不见里头的人却也依稀觉察到轿子里人的喜气,心里只道平常,回过头来,叹道:“一辈子就是一辈子,错过了,这辈子再不会是上辈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