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下了,你就来取发钗,切记,千万要叫那姓邬的小丫头将发钗捡回去。”大莫氏叮嘱一声。 梨梦赶紧地应下,正待起身要走,忽地听见门外有人喊梨梦,见小莫氏嘘了一声,就站住脚。 只听外面争芳喊“梨梦?你在哪?少爷的朱红羽纱大氅你收到哪里去了?少爷急等着用。” 小莫氏啐道:“不懂规矩!船上有两位老夫人,五位夫人,这样叫叫嚷嚷,成何体统?”见这一声后,争芳就没了声音,就又对大莫氏说:“只怕是瞧见梨梦进了咱们这,就有意来咱们这门口叫嚷的呢。” “怕她?”大莫氏冷笑一声,起身觑见门外没了人,就对梨梦摆了摆手。 梨梦这才鬼鬼祟祟地出来,提着裙子上了二楼,见里面斗艳坐着正拿了针线缝一口布袋装银子,就走过去问:“少夫人呢?” “陪着老夫人摸骨牌去了。”斗艳头也不抬地说,俨然是对梨梦还心存忌惮。 梨梦也不理会,瞧着床上有两道褶子,正待要去将那褶子抹平,忽地见斗艳起身走到床边,却是将床头那放着的钱匣子收了起来。 梨梦嗤笑一声,听见一阵好似风吹芭蕉般的脚步声,立时猜到是凌雅峥,回过头来,果然瞧见是凌雅峥回来,就笑道:“少夫人回来了?” 凌雅峥揉着脖子,笑道:“叫芳枝替我摸一圈,我上来歇一会子。” 梨梦立时凑到凌雅峥耳边,将大莫氏、小莫氏的话说了,“少夫人要怎么着?” 凌雅峥思忖一二,就在梨梦耳边耳语一通,梨梦听得连连点头。 斗艳纳罕地瞧着凌雅峥跟莫三的侍妾这般亲近,依稀觉得这“梨梦”有些眼熟。 “峥儿,还不来银子就都叫你四嫂子赢了去了。”过道里莫紫馨喊了一声。 “就来。”凌雅峥应着,出了门携着莫紫馨的手进了莫老夫人房里,只瞅见挨着窗子摆下的一桌坐着凌古氏、元晚秋、马佩文、白树芳,挨着床榻那边摆下的一桌,坐着的是莫老夫人、大莫氏、小莫氏、芳枝。 芳枝见凌雅峥过来,忙起身让座,讪讪地说:“给少夫人输了不少银子。” “少了吗?我怎么瞧着没少?”凌雅峥瞥了一眼隔壁一桌,见凌古氏兴致缺缺,元晚秋、马佩文、白树芳个个眉宇凝重,猜到凌家那三位嫂子动了真格,果然,只听隔壁白树芳夹枪带棒地问“二嫂子,你一连赢了七圈,真是好手段”,元晚秋道“运气来了而已,若说手气好,祖母的手气最好不过了,我瞧着我的银子,都进了祖母的匣子里”,马佩文笑道“二嫂子这会子又是至尊宝?” 凌雅峥嘀咕了一句“小赌怡情”,正待要去看大莫氏牌面。大莫氏忽地将手下的骨牌一推,扶起莫老夫人,笑道:“母亲,来,咱们来沾沾凌家二少夫人的好运!” 小莫氏也赶紧地将骨牌一推,揉乱了牌面,就随着大莫氏簇拥着莫老夫人站在元晚秋身后。 这么着,屋子里其他的丫鬟也都好奇地围了上去。 凌雅峥敲打着手上的骨牌,瞥见大莫氏迅雷不及掩耳地轻轻拔下莫老夫人灰白发髻中的一根绿莹莹的金钗,就也不动声色地凑上去瞧。 见元晚秋手里不过是一对双红头,凌古氏却忽地哈哈大笑道:“至尊宝在我这!” 众人一瞧,果然如此。 莫老夫人悻悻地说:“还是你有福气!”醒悟到方才凌家三个孙媳妇斗嘴不过是逗凌古氏笑,就埋怨起自家女儿、孙媳妇来,兴致缺缺地回了椅子上,不耐烦地就叫莫紫馨替她摸。 凌雅峥瞥见梨梦进来一下,就退了出去,便将全神贯注在眼前的赌桌上。 “哈哈!你们三个鬼东西,又让着我了?”凌古氏一笑。 元晚秋笑道:“孙媳妇是个眼皮子浅的,这真金白银的事,怎么会让呢?孙媳妇正打算攒钱,买一副簇新的头面进京见人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