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二嫂子这话什么意思?” “据说,当初带着那个梨梦私奔的钱谦,按捺不住后,拿着内务府的牌子,只身进了大理寺去探望这个梨梦。被大理寺寺丞当场拿住,已经认定了,这梨梦,就是当初跟季吴太子苟且、叫季吴殇帝诛杀宫中数百官员的梨梦。”蕙娘话音一转,甚是体贴地问:“大理寺状告三弟窝藏前朝余孽、私吞季吴国库银两。三弟妹,你说,祖父、父亲会大义灭亲,还是忤逆君王?” 凌雅峥信心十足地说:“皇上定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皇上是有意如此,可这朝堂,由不得皇上一人做主。要知道,比皇上还大的,大有人在呢。”蕙娘不以为然地道。 凌雅峥将扫到肩头的柳条拂开,忽地一笑,“我知道是谁在兴风作了。” 蕙娘眼皮子一跳。 凌雅峥微微颔首后,转身要走,见蕙娘抓着她的手臂不放,就笑道:“二嫂子这是做什么?” “我哪一句话说错了?”蕙娘紧张地问,唯恐上头人迁怒于她,顿时没了方才的凌人气势。 “‘外祖父是要做九五之尊的人’。” 蕙娘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你在诈我,祖父如今并非那样的野心了。” 凌雅峥微微一笑,扯下一根鹅黄的柳条,待要像齐满那样拧出一根笛子,就见那柳树上的皮老一搓就碎了,握着柳条回来,瞧七月还在睡,煞有兴致地画了一幅柳堤图,正画着柳间黄鹂,就听争芳来将大理寺状告莫三的罪名说给她听。 “小姐,这可怎么办?大理寺握在连家手上,不如去求求六小姐?”争芳着急地给凌雅峥出着主意,终于没了先前的气定神闲。 凌雅峥轻轻地摇头,“求了六小姐也没用。” “那求谁有用?还有,梨梦当真是梨梦?她一个女儿家身陷囹圄……”争芳忍不住感慨起来。 凌雅峥搁下笔,对争芳道:“给皇后递折子,我去见皇后娘娘。” “对,还有皇后娘娘呢。”争芳欢呼雀跃着,忙去打发齐清让给宫里送折子,再回来时,又好似被人泼了一盆冷水般,丧声丧气地说:“小姐,齐清让说,有人诽谤二少爷被罢官之后,心存不满,跑到泰山历代圣君封禅的地方,口放厥词。” “终于轮到二哥了。” “少夫人怎不诧异?二少爷巴不得不做官的人,被人这样诽谤。”争芳打抱不平地道。 凌雅峥笑道:“若不是这样诽谤,二哥怎需回京说明?”料想这就是蕙娘的手段了。为有精神进宫见秦舒,忙令自己止住诸般心绪,静心之后,只管哄弄七月玩耍。 隔了一日,才收到宫里传来的信,大妆之后,凌雅峥将七月托付给莫宁氏,便坐着轿子向宫里去,听见轿子外有人轻轻敲了两下,就撩起帘子,看是齐清让。 齐清让眼神晦涩地道:“昨儿个晚上,三家的老太爷相会,被人瞧了去。如今,京城里无人不疑心‘杯酒释兵权’确有其事,所以三家才慌了神地商议对策。瞧着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事。”说完,又轻声问:“是不是,咱们画蛇添足,白给人送了把柄?” “不会,咱们怎么做,都有人闲话。” 是大义灭亲,还是大逆不道?凌雅峥想起蕙娘的话,心知蕙娘是要逼着莫思贤、凌咏年、柳承恩这三个老而弥坚的老东西为子孙“大逆不道”。 ☆、第82章 罪上加罪 “还望这场风波,能快些过去才好。”齐清让喟叹一声。 凌雅峥恍惚了一下,虽人在轿子里,却又好似随着齐清让在漫山红叶间奔走一般,手指撩起帘子,望了一眼不愿跟人起争执的齐清让,见他要走时,腰上佩剑上的银饰在日光下发出微弱的光,脖颈不由地一凉,“清让,你这个性子可不好。” 齐清让就如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般,站住脚。 “倘若有一日,被人围堵住,与其自裁,不如奋力一搏。”凌雅峥听着大街上的喧嚣,见这已经肃杀的秋日之末,还有人当街贩卖精致的风筝,不由地就想起不合时宜四个字。 “少夫人何出此言?”齐清让一怔,望见凌雅峥一片脸颊一角红唇,心里一恍,暗道若不计身份,他跟凌雅峥、邬音生,都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不过是提醒你一句。”凌雅峥手指收回来,绣着松树针叶的轿帘放了下来,在轿子里,摸着自己脖颈,回忆着上一世齐清让死后,邬音生的癫狂,又撩起帘子,对齐清让说:“有一件事,并未告诉过你。” 齐清让茫然地望过来。 “你父亲、母亲没了。” 齐清让浑身一颤,战栗道:“少夫人、小姐,是因为先夫人的事,所以我父亲母亲……是柳老将军动的手?” 凌雅峥摇了摇头,“是邬音生。” “这是为什么?” “邬音生唯恐你父亲、母亲在世,耽误了你的前程。毕竟,若有他们在,我跟哥哥兄妹两个,是无论如何,不会叫你翻身脱了奴籍入朝为官,不会叫你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