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驸马现在主政淮南,自己却是不好怠慢。 吸了一口气,程无双淡淡说道:“有请驸马。” 王玉朗走进屋内,看到程无双端坐在椅上,连忙紧走几步,躬身施礼道:“下官拜见王妃。” 程无双略欠了下身,说道:“驸马请坐。”待王玉朗坐下后,程无双问道:“乐平公主现在可好?” 王玉朗说道:“公主还在府中修养。”说完便闭口不言。 程无双以为他要为此兴师问罪,便也懒得说话。二人端坐在会客厅,一言不发,彼此耗着耐性,却是骇得侍候的丫鬟奴仆一个个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程无双心中烦闷,坐了一阵后,终于开口问道:“驸马此来可是有何事情?” 王玉朗双手抱拳,行了一礼道:“下官写了一封奏疏,将最近淮南公务报与圣上,也提到安庆公主失踪一事。然下官偶然得知奏疏并未发出,请问王妃是否知道此事?” 程无双眼角立起,挥了挥手,她在军营里待得时日久了,倒是不甚顾忌着男女之大防,只命侍女们在门廊处候着,等到厅内没了闲杂人等,才冷冷道:“是我拦下的。圣上十分宠爱安庆公主,若是骤闻安庆公主失踪,必然心中焦虑。然圣上春秋渐高,若是因此而龙体欠安,岂非我等之错?待得寻回安庆公主再报知圣上不迟。” 程无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王玉朗,又道:“驸马坐镇淮南,却致安庆公主失踪。驸马治下却是太过混乱,怕也是难逃其咎。” 王玉朗闻听此言,眼角微闪,他早就听说这位新任的王妃是打太极的高手,沉吟了下,慢慢说道:“下官刚至淮南,人地生疏,致安庆公主为歹人所虏,自当向圣上请罪。然则王妃隐瞒不报,怕是有些不妥。” 程无双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不再接话。 王玉朗继续说道:“现首当的要务,不是互相推诿,掂量着罪责的轻重而当齐心协力,共度难关。王妃您意下如何?” 程无双闻听此言,不禁微微眯起眼睛,慢慢说道:“不知王大人有何妙计良方?” 王玉朗微微一笑道:“安庆公主乃皇后的骨肉至亲,便是因着谁的疏忽让这金枝玉叶出了差池,都是兜不住的滔天大祸。然而此次都是因为乐平公主太不懂事,一意要闹着游湖,才有了这等横祸……在下回去命人细查了一番,原是公主身边有个叫胧月的侍女撺掇着公主那日巡游。我已经将她擒下,供词也是一并俱全。她乃是与淮南的余孽勾结,意欲挟持公主要挟圣上。此番公主的身边出了贼人,也是防不胜防。王妃初来乍到,怎知此地凶险,就算圣上怪罪,也要另寻个由头的。” 程王妃听到这里,心下立刻雪亮,这驸马爷是要将一江祸水俱引到乐平公主的头上。当下便迟疑道:“驸马当真若此,这么做与你有何好处?” 王玉朗适时端起了茶杯,轻轻地品味着细瓷杯中的铁观音。放下茶杯,笑着说道:“乐平毕竟是霍家人,不管如何处置都是他们霍家的家事,与你我这样的外姓人来说便是何乐而不为?” 程无双的眼珠微微一转,他素闻这驸马爷与公主不睦,再掐算一下公主怀孕的时日,登时便明白了几分。既然他乐得揽过这等祸事全扣在乐平公主的头上,自己正好顺水推舟,将责任撇清,于是微微颔首。 王玉朗道:“王妃没有立即将安庆公主被劫持的消息通知圣上,还拦住在下的奏疏,却是大大的不妥。若是皇上从别处听到风声,知道我们知情不报,必定龙颜震怒。” 王玉朗虽然说得隐晦,但程无双也非愚笨之人,立时明白王玉朗未尽之意,圣上必然在淮南安置了不少耳目。想到这些耳目绕过自己直接将消息报与圣上,程无双脸色变得雪白,后背立刻出了一身冷汗。 王玉朗见程无双想明白个中关窍,继续说道:“当务之急是王妃立刻放行我的奏疏,同时另修书信呈送圣上,将此事说明。只要我们赶在圣上得到消息前将奏疏呈上,便可无事。” 程无双点点头,说道:“多谢驸马点醒,我要立即上书,却是不留驸马了,以后自有回报。” 王玉朗离开骁王府,上车向驸马府驶去。 淮南的驸马府,选买的是当地盐商的宅院,采用的是套院的结构,倒是方便着多纳几方妻妾,各在一方宅院里,互不相犯,倒也相安无事安享齐人之福。 快到驸马府,他下了马车,绕行到府中的后门,推门进去,顺着一条幽草重生的曲折小路,拐了几个弯儿后来到一间小屋前,伸手轻轻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