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几分醉意了。 换了平常,陈禾哪会说这么孩子气的话,记小黑帐这事他从来不挂在嘴边,都是直接干了。 “累?” “唔。”陈禾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他只是有些飘忽,松懈而舒适,脑子并没有糊涂,于是勉强挣动了下手脚,笨拙的拉住释沣的手臂,缠上师兄肩背后又不动弹了。 这下轮到释沣发愁。 芝灵草琼浆灵气充沛,用来补气血稳境界是最好不过。 若不是释沣现在掌握了豫州一地的魔道势力,想要拿出这样的好东西,还没那么容易。诸位魔尊的宝库,一向都是惹人垂涎的。 陈禾正是气血旺盛的年纪,喝了一瓶酒,固然对修为大有增益,同时也应该有些不一般的反应才对。 ——譬如说,阳脉气海充盈,会阴关窍炽热。 修士清心寡欲,这般异状,多半修炼打坐一番也就化解了,根本不算什么问题。不过要是意中人在侧,可能难以定心把持。 释沣并不只是想灌醉陈禾,也不想违着师弟的意愿,哄骗他做什么。 只是这日子太不巧了,冥冥之中,失散数月后,他们师兄弟竟在中元节前一日相逢。凡人称这一天为鬼门关开启,阴灵返世之时,而释沣与陈禾,恰好出生在七月十六的清晨。 他们八字完全一样。 北玄派昔年鼎盛之时,门派中多有双修道侣。 姻缘乃凡俗之说,魂契灵合方是修士认可的正式双修,这可不是随随便便挑一天,总要请门中长辈推算出适合的日子,服了灵丹灵药,才能尝试第一次双修。 事情到了释沣这里,倒变得分外简单,连算都不用算。 ——两者命格同,不需推算,在生辰之时结契就好。 错过这天,至少还要等上一年。 夜长梦多,释沣再也不敢笃定的说自己绝对能护得住陈禾,今天是东海渊楼劫人,明日不知天道又安排了什么劫数给他们。 释沣自知真元有异,他跟陈禾根本不能正正经经的双修,修士惯有的诸多准备都不用了,他们需要做的只剩下凡俗情。爱之事。 原本就有的妄念,在陈禾突兀失踪后更加顽执,释沣犹豫了一阵,最终取出这瓶琼浆,他不忍师弟吃苦头,所幸他们都为男子,释沣能做的事,陈禾自然也能。 ——最好半糊涂半清醒的,就成了事。 可问题来了,哪个元阳未出的年轻修士,喝了这种琼浆不是气血翻涌,有意中人在侧还不欲。火沸腾的? 释沣连外袍都解了,陈禾却只靠着他一动不动。 难道是师弟酒量太差,这点都支撑不住? 释沣想想又觉得不对,再醉倒,灵气也还在经脉冲撞,陈禾眼下这般倒像在闭目修炼,松快着呢,哪有不适? “醒醒。” “唔。”陈禾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看了看释沣,还砸吧了一下嘴,“这东西挺好喝的,师兄你还有吗?” “……” 思索了一下,释沣默默取出第二个玉瓶。 生来滴酒未沾的陈禾,这会特别豪气的仰头,将这一瓶也灌得涓滴不留。 “啪。”空瓶落在小榻上,滚了两圈后又摔落在地。 瓶上立刻出现了好几道裂缝,眼见是毁了。 陈禾皱眉,右手捏成拳抵住额头,显然有些晕乎,他清楚的感觉到更多灵气上涌,这种飘飘然的感觉,就像躺在柔软的棉絮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