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厅里,我去找他!” 丁俊亚也没法从容了,声色焦急地冲他喊:“让他把急救箱带上,打电话让救助中心准备一下!” 回头,他命令所有人:“都待在这里不要走动,今天上午的一切训练暂时取消,听候各队教练通知。” 目光忽转,他沉声吩咐:“罗雪,看着女队。魏光严——” 话音一顿。 “魏光严去哪儿了?” 有人颤颤巍巍伸手,指着山上。 丁俊亚一回头,看见有四五个男生已经冲上了雪道,紧随孙健平后,不要命似的往程亦川跑去,为首的便是魏光严。 他一时之间无暇分辨跑上去的都有谁,只能咬牙换了个人:“张勇,你看着男队。”然后也跟着往上赶。 雪地里,相机沾了雪,屏幕上却仍处于录像状态。 郝佳拿到它时还在感慨这玩意儿一看就价值不菲,可得好好抓紧了,万一不小心摔坏了,她可赔不起。可如今相机落地,她却连捡都忘了捡,只是面色苍白地看着山上,脑子里一片空白。 雪场是个危险的地方,不说专业运动员,就连初级雪道和中级雪道也年年都事故频发,轻则受伤,重则死亡。对于竞速类的滑雪项目来说,摔倒不仅仅只是摔倒,也许是致命一击。 在程亦川倒下的一瞬间,事实上不止郝佳,几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 年轻人的速度比孙健平还是要快的,魏光严是第一个赶到程亦川身边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一动不动蜷缩在旗杆旁,那一片的积雪都被他荡得触目惊心、满地狼藉。 视线微微一定,好在没有血。 魏光严下意识松了口气,猛地蹲在地上,却也不敢去掀开他的头盔,只一把抓住程亦川的手臂,叫他的名字:“程亦川,程亦川!” 薛同和陈晓春也扑了过来,两人都是满脸惨白,喘着粗气,竟不知该对谁说话。 “他怎么样?” “昏了吗?” “程亦川,你还醒着吗?” 颠三倒四,没个说话对象,也不知道到底该做些什么。 孙健平一把拨开薛同,蹲在地上,声色俱厉:“把他放平!” 几人七手八脚,拽胳膊的拽胳膊,抬腿的抬腿,小心翼翼把程亦川放平在地上。 没有人敢去动他的头盔,只怕头盔里会是一片惨象。 他的护目镜在摔倒的过程中已经掉了,因连人带雪板在地上滚了好长距离,镜片碎裂,几片细小的残余物扎进了他的面颊,划出了好多道细小的血痕,将融未融的碎雪与血珠混为一体,一片狼藉。 脚上只剩下一只雪板,另一只在十来米开外的高处。 他软软地瘫在那里,一动不动,了无生气。 孙健平猛地回头,看着山底下慌里慌张才刚刚往上爬的助教和队医,末了收回视线,咬牙捧住了那顶纯黑色的头盔。 他执教已有二十余年,带过的运动员不计其数,受过伤的也不少,宋诗意是其中一个。 他知道这是一项危险的极限运动,伤痛在所难免。可每每面对这样的意外,他都呼吸困难,竟完全忘记了身为教练理应沉着镇定。 他从容不起来。 那双手布满老茧,不停颤抖着,像是风里摇曳的枯枝。 终于,他狠下心来,摘下了那只头盔。 视线里多出一张苍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