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醉意,她打开手机,醉眼朦胧地发信息。 “快,给我翻译一下,lay your heart on me这首歌。” 没有回应。 她生气,拿酒瓶子敲了敲陆小双的脑袋:“他为什么不回信息?” 陆小双习惯了酒吧,还清醒着,捂着脑袋瞪眼睛:“谁啊?人不回信息,你敲我干嘛?” 宋诗意低头,噼里啪啦发过去:“翻译。” “快翻译。” “急急急。” “十万火急。”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堆感叹号触目惊心。 大半夜的,程亦川被一连串的微信吵醒,连带着另一边的魏光严都翻了个身,不耐烦地骂了一句:“静音行不行,大晚上的吵死人了。” 程亦川莫名其妙从枕头下掏出手机,一看,清醒了。 宋诗意? 那个头像疯狂跳动着,还有更多新消息涌入。 他猛地坐起身来,打开了对话框,一看之下,眼睛都直了。 于是就在宋诗意不断刷屏的同时,凌晨三点半,某位作息规律的运动员回消息了—— 第一条:什么玩意儿? 第二条:你喝多了? 第三条:宋诗意,你在哪??? 不等她回话,屏幕上的对话框骤然消失,新的来电出现。屏幕上赫赫然三个大字:程亦川。 宋诗意眼皮子在跳,但酒鬼是没有思维的,想也不想接了起来,大着舌头理直气壮问:“我,我要的翻译呢?” 程亦川沉默两秒,问她:“大姐,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宋诗意把手机拿远了些,定睛一看,又凑到耳边,非常有力地说:“凌晨三点半啊。” 下一句:“别给我整些有的没的,快给我翻译!” 程亦川:“………………………………” 很好,人是回北京了,脑子忘在基地了。 * 天窗上有光照进来,照得人闭着眼睛都觉得明晃晃的,好刺眼啊。 宋诗意伸手挡着,皱眉翻身,继续睡。 几只野猫跃上屋顶,在窗外喵喵叫着,叫了大概几分钟之久,终于把床上的人彻底吵醒。 她睁眼望着窗外,眼睛一阵刺痛,脑袋也晕乎乎的,像团浆糊。支着身子爬起来,她头重脚轻地去厨房找水喝,这才意识回笼。 哦,这是陆小双家。 水是纯净水,没有烧过,大冬天的一入喉头,直接激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凉意。宋诗意的头脑又清醒了些,一边咕噜咕噜喝着,一边迷迷糊糊想起昨晚的一幕又一幕。 对哦,喝酒去了。 陆小双还唱歌了,什么heart什么me。 喝完都几点来着?好像是凌晨三点多? 那些零散的片段一个接一个蹦入脑海,串联成完整的时间线,直到某一刻,她握着水忽然不喝了,浑身一僵。 下一秒,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宋诗意慌忙扔了水,像猫一样蹿回床上,一把拿过枕边的手机,打开微信,点开某个头像。 …… …… …… 两秒钟后,她一把关了手机,倒头就睡,闭眼狂念:我在做梦,我在做梦,我在做梦…… 半分钟后,她绝望地拉住被子,捂着脸,哀嚎起来。 酒是王八蛋,王八蛋啊王八蛋! 可是这样挣扎了好一阵,她又慢慢睁眼,重新拿起了手机,定睛看着那最后一行。 * 在昨夜那场对话的最后,程亦川老老实实认了命,将歌词翻译过来。 在那之前,他在一通电话里仔仔细细盘问了宋诗意,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巨细靡遗都过问了一遍。 她喝醉了,乱答一气,一会儿说在酒吧,一会儿说在酒店,吓得程亦川以为她被人拐走,准备跟人开房,简直要暴跳着打110报警了。 好在陆小双在旁,夺了电话,骂了句多管闲事,然后挂断。 知道她和陆小双在一起,程亦川总算松口气。他没了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其实根本不用猜也知道常年不沾酒的她为什么会去酒吧。 那些嘻嘻哈哈的背后,未尝不是她莫大的遗憾与哀伤。 他在网上找到了那首歌,lay your heart on me不是歌名,但搜索这句,轻而易举找到了lay it all on mr。然后一字一句翻译给她。翻至结尾处,他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侧卧着,一遍一遍念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