秒还在沉睡的魏光严,这一秒已经醒了过来,虎视眈眈盯着他。 “你不是在睡觉吗???” “我被一股神奇的力量唤醒,冥冥之中嗅到了非同寻常的味道。” “什么味道?” 魏光严凑近了,作势闻了闻,抬头一本正经地说:“狗的味道。” “………………” 程亦川面无表情收起手机,断绝了给宋诗意发信息的念头。 说好了不联络,谁联络谁是狗。 这样的僵局没有维持多久,因为晚上九点,他收到了宋诗意主动发来的信息,两张图片:一张图是工资卡,一张是工资到账的短信截图。 “第一笔工资到账了!!!!!!!!!!” 她拿了八千块钱,欢喜的劲头隔着手机都显露无疑,毕竟深得他善用感叹号的精髓,青出于蓝。 程亦川正坐在书桌前看英文小说,见了短信,笑成了一朵狗尾巴花,很快回复:“所以要开始还债了吗?” 消息还没发出去,他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咳嗽。 回头,魏光严叼着只中性笔,下巴朝他手里一努:“和谁聊这么开心啊?” “………………” 程亦川怒删信息,言简意赅回复了一个字:“哦。” 抬头,他为自己争辩:“我是说了不主动联络,但大家都是老队友,她先给我发了信息,普通朋友也要回信息啊。” 魏光严一脸同情望着他,看破不说破,只点了点头:“哦。” 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那之后的日子里,仿佛为了证明自己对她没有非分之想,程亦川一边与丁俊亚较劲,一边与自己较劲。他的日常成了遏制住罪恶的双手,不让它们忍不住掏出手机来与宋诗意联络。 活了二十年,他从小到大只爱过自己,永远以自我为中心。因为家境富裕,未曾受到过半点挫折,所以他有闲暇去关心他人,也有能力去帮扶弱小。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买猫粮狗粮喂小区里的流浪动物,见到乞讨的残疾人也会毫不吝惜地伸出援手,他以为自己对宋诗意也是一样。 那是先天的热心肠使然,也是为了回报她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 只是程亦川在日常烦躁的同时,开始反省自我,是不是对她的关注与回报过多,多到习惯使然,乃至于一天不去问候几句就浑身不舒服。 他在迷茫与焦躁里,开始学会了长吁短叹。 * 程亦川突如其来的不联络,令宋诗意很是纳闷。 以往的日常骚扰忽然之间消失了,没有了小学生似的抱怨吐槽,也没有了孩子气的得意炫耀,甚至,亚布力是风是雨、是晴是雪,在她的生命里都彻底失去了痕迹。 前一个多月里都有程亦川的天气预报,那里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而如今,终于了无痕迹。 一直以来都是被动接受他的骚扰,如今他不骚扰了,宋诗意莫名其妙,竟也开始主动联系他。 “今天的程亦川没有得到食堂阿姨的特别关照吗?”她学着他的语气,生动活泼地发去问候。 却只得到一句:“没有。” 埋头于表格和文件堆里,她在中午时分得空休息,捧着盒饭上了三十楼,盘腿坐在天台上吃饭。 手机就在一旁,她拆开筷子前,给程亦川发去天台一幕。 照片上是一片种满植物的空地,和属于北京的三十层高的灰白天空,画面中央是她铺在地上的报纸,和报纸上的盒饭。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