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催着要你相亲。” “催了啊,但这事儿也急不来。再说了,我这条件,没学历没饭碗,条件好的也看不上我。” 程亦川深以为然,如释重负地点头:“你这么想是对的——” “你什么意思?”宋诗意危险地眯起眼。 有的话自己说可以,别人说就很有问题了。怎么,听他这意思,是觉得她条件真的很差,找不着下家了? 程亦川话锋一转:“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这事儿急不来是对的。你还年轻,我看现在的年轻人,三十岁了再找对象也很正常啊。我大表姐就是,三十二岁了嫁了个高富帅,现在日子过得可和谐了。” 不,并没有。 他大表姐二十二岁嫁的人,今年孩子都七岁了。 宋诗意惊讶地抬眉毛:“真的?三十二了还能嫁高富帅?” “千真万确。”程亦川信誓旦旦地说,“还有我家一堂哥,也是三十岁才结的婚,男人嘛,先立业再成家,家里经济状况好了,才能给老婆孩子提供安稳的生活环境。” 不,这也是假的。 他堂哥三十岁结婚,从结婚那天起就怀疑老婆是为了他的钱才跟他在一起的,如今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婚姻生活极度不和谐。 但程亦川就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像传教士一般虔诚,向宋诗意传达这个真理。人家是it'snevertoolatetolearn,活到老学到老。他是it'snevertoolatetomarry,活得老嫁得好。 宋诗意起初还一脸狐疑,后来看他太认真,半信半疑了。 “那我就不着急了,说不定好的都在后面等着我。” “对对对。”他满心欢喜地想,等他长发及腰—— 等等,啥玩意儿? 程亦川忽然大惊失色站起来:“我去趟厕所。” 又是一顿冷水脸,又是一顿自我反省。 他怎么莫名其妙说谎诓人,非要她孤独终老才如愿以偿吗?不,不是的。他听见脑子里有一个冷静的声音在反问他:你难道不是打她主意,想让她等着你吗? 二十岁。 二十岁和二十五岁,说起来都是二十多,可他在众人眼里不过是个乳臭未干连书都没读完的小屁孩,宋诗意却是已经功成身退的体坛老将了。 程亦川看着镜子,拼命摸摸下巴,安慰自己:不要气馁,你也是会长胡子的男人了。 下一秒,那个声音再一次反问:会长胡子的就是男人了吗? 那当然了,他恨恨地对镜子说,不会长胡子的那不是太监吗? 可他心知肚明,宋诗意把他当师弟,当弟弟,就是没当个正正经经的成熟男性。要真把他当同龄人,怎么可能完全不计较男女之别,动辄教育他、敲他脑袋? 对着镜子碎碎念了半天,单人辩论都在脑中演了一场又一次,程亦川靠在门上,心道,完犊子了,这回怕是真栽了。 生无可恋。 那个声音最后一次辩驳:你这不还恋着她吗,哪里就生无可恋了? 你他妈闭嘴!程亦川一巴掌拍向自己。操,自由辩论还辩上瘾了。 走出厕所,回到座位上时,他不断告诉自己,要淡定,要稳重。年纪轻轻的,谁还没发过几次春呢?他这少男心动的已经算晚的了,发发春有助于荷尔蒙分泌,多巴胺令人快乐,等到冲动劲过了,再来好好思量他对她究竟是怎样的念想。 于是淡定的程亦川成熟稳重地坐了下来,系好了安全带。 侧头,他看见宋诗意在看手机上的照片,正好翻到的一组是以前参加比赛时拍的,画面上有孙健平、袁华,还有个个子高高、唇角含笑的……丁俊亚。 脑子一抽,他拿过了她的手机,仔细看了看。 没错,一贯严肃的丁俊亚当真在笑。镜头前没有宋诗意,那么理所当然,她是拍照的人。 呵呵,难怪笑得这么风情万种。 也没见丁俊亚对别人这么笑过。 “你干什么?”宋诗意拿回手机,不满地瞪他,“这是第二次了。未经同意就擅自拿人手机,程亦川,你懂点礼貌好吗?” 程亦川忍了又忍,还是问了出口:“丁俊亚是不是在追你?” “……没有。” “没有?没有他圣诞节打什么电话给你啊?吃了什么,去了哪里,怎么过节……他管得还真多。” 宋诗意气笑了:“他管得真多?有你多吗?你连他是不是在追我都要管,还好意思说他管得多?” “我这是——”程亦川一噎,下一秒,理直气壮,“我这是关心你,站在朋友的立场替你把把关。别忘了,你也说了好的对象还在后头——” 比如我。 “——所以你可别那么好骗,轻而易举让他给骗了过去。” 要骗也是被我骗。 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