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 开始加热牛奶。 来什么日, 方什么长, 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了都是个问题。 宋诗意胡乱抓了把头发, 一脸崩溃地去洗漱了。 八点半,程亦川从车库里找了辆半旧不新的男士自行车出来, 说:“车我还没来得及租, 要不就先骑车去gilbert那?” “只有一辆?” “只有一辆。”他一派从容地胡说八道, 只字不提那辆被他挪到闲置家具堆后面的女式自行车。 于是简单地擦了擦车上的灰尘后, 程亦川把车拎到了草坪外的大道上:“走吧。” 两人都换上了运动服,走在朝阳底下,远处是耀目的绿,近处是朝气蓬勃的人。 宋诗意背好背包走过来,见他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黑白运动服,问:“你怎么不穿大红色了?” “初来乍到,低调一点也好。” 程亦川低头看了眼出国前新买的运动服,越发觉得和她站在一起简直配的不行,勾了勾嘴角,骑在车上单脚支地,“上来吧。” “你搭我?” “不然你跑步去?” 宋诗意迟疑片刻,坐上了后座,也不忸怩:“行,那你稳一点。” 运动员,尤其是滑雪运动员,平衡性是相当好的。程亦川能不稳吗? 事实证明,能。 宋诗意侧坐在后座,因为充分信赖他的驾驶技术,所以压根没有扶他。程亦川感受着空空荡荡的腰间,设想中的她环抱着他、他幸福地哼着歌往前骑行的画面就此落空。 不甘心的程亦川用心寻找着地上的凸起物和石子,专门往凹凸不平的地方骑。 颠那么两下,她就知道该扶了。 前两次大概是颠得不太厉害,自行车微微一晃,后座的人只跟着一摇,说:“你看着点儿路啊。” “行行行,看看看。” 就在程亦川第三次找到块大石头,二话不说压上去时,自行车猛地一晃,宋诗意终于猝不及防伸出了手。 腰上一紧,程亦川嘴角一弯,露出得逞的笑容,嘴上还一本正经道:“这边路不好,你抓紧点,别摔了。” 哪知道下一秒,宋诗意干脆利落跳了下去。 尾座一空,程亦川来了个急刹车,回头看着她:“你干嘛?” 宋诗意走到车旁,一把拽住车把,下巴一抬:“下来。” “啊?” “我让你下来。车技太烂,换我搭你。” 程亦川下意识嚷嚷起来:“哪有女的搭男的?” “让你下来就下来,这儿又没人认得你,后面坐去。” 宋诗意干脆利落把人赶下车,抬腿跨了上去,完全无视程亦川心不甘情不愿的态度,只叮嘱了一句:“坐好了。” 于是某人的如意算盘就此落空,师姐英姿飒爽地骑在前面,他却跟个小媳妇似的龟缩在后座。 简直屈辱。 宋诗意一边骑,一边淡淡地说:“我看着路上也没那么多石头,路况挺好。” “……你骑的这一截是比我骑的那一截好。”他还死鸭子嘴硬。 “是吗。”她不咸不淡地反问。 几公里的路程,运动员体能好,十来分钟也就到了。宋诗意一面骑车,一面抬头看着由远及近的绿,天是一望无垠的湛蓝色,云是纤尘不染的白,偶有风来,寒意中带着海滨的气味,磅礴又迷人。 这样辽阔的土地,这样空旷的原野,是在国内很难见到的。 骑着骑着,她察觉到腰上多了点重量,低头一看,发现程亦川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环了上来。 她背脊一僵:“你干嘛?” “怕摔着。”背后的人镇定自若地说。 “我车技很好,没必要担心。” “这就跟安全带似的,驾驶员车技好不好,安全带还是要系的,万一有个万一呢?” “……” 程亦川很是从容,好像刚才纠结了五分钟,才终于鼓起勇气颤颤巍巍伸出手来的人不是他。反正爪子一缠上去,那是死也不肯拿下来的。 老树盘根也不过如此。 他轻轻地环住她,女人的腰肢纤细而紧实,因为骑车的缘故还微微晃动着。程亦川原本还像个小媳妇似的屈居后座,心里半点也不情愿,这一刻那点不悦却又烟消云散,变成了轻盈的喜悦,叫他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 行吧,载不了她就载不了她,换他抱着她也不错。 啧啧,他真是聪明。 * gilbert在康复中心等着他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