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声说道:“伯父何必为这小事生气,这有何难,侄儿送伯父回府便是了,正好顺路。” 百里家的镇南王府在双拜巷,而沈家在西胡同,怎会顺路?沈庆刚便推托道:“世子,我已派人回去取车,再说世子同王爷一路,我怎能麻烦世子?” 百里策又笑说:“伯父不必担心,我与父王各自乘一辆车,伯父与侄儿同行,再好不过了,正好侄儿最近有些迷惑,还能请教伯父。” 世子不仅提出帮忙,还顺带拍了沈庆刚的马屁,沈庆刚心里自然舒服,便也不再推托,笑着同百里策一起上了车。 马车里暖和得很,百里策还很细心地给了沈庆刚一个手炉,他问道:“侄儿前些日子见伯父带了清璇回去,心中可真是高兴,想当初清璇出事,我还远在南疆,不能前来安慰伯父,每每想来,心中便愧疚难忍。” 沈庆刚微愣,不明白为何百里策会知道清璇的身世,他一直以为,清璇便是自己亲身女儿的事情只有杨桓一人知道。 见沈庆刚脸色不对,百里策微笑:“说来也是巧合,我当时在南疆,偶然得知南疆的土司会一种能让人起死回生的秘书,便用一半的兵马权为价,换土司为清璇续命。” 沈庆刚面上的神色极为震惊,他看着百里策目瞪口呆,却听百里策继续淡淡说道:“我记得我最后一次找土司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下雪天,他说逆天改命会反噬施法的人,我就直接拿箭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若是他不肯做,我便杀了他。他这才答应。” 沈庆刚过了好一会才从震惊中回神,说道:“我之前也怀疑为何清璇回重生道另一个姑娘的身上,我还道是老天怜悯我中年丧女,原来竟是世子暗中相助!清璇竟没告诉我。” 百里策忙说:“伯父可别怪清璇,她自己也不知晓这背后的事情,我没告诉他。” 他见沈庆刚面色有不解,便笑道: “我这么做,只不过是不愿清璇当年香消玉殒罢了,从来都不是让她念着我的好的,她如今能快乐平安,便是我的心愿了。” 沈庆刚面露感激之色,双眼湿润,说道:“世子恩德,我尚书府记在心上,改日定登门道谢!只是不知,为何上次秋猎,我见清璇在杨桓身边?” 百里策便轻叹:“我从南疆出来,便推演出清璇在清河,昼夜不停的赶去接她,谁知被杨桓先行一步,带走了清璇,我亦无可奈何。” 沈庆刚握紧了拳头,恨恨说道: “虽说四年前的事情不是他做下的,可若不是因为他,我怎会失去璇儿整整四年!他带回了清璇,竟想瞒着我们,欺人太甚!” 百里策笑而不语。 沈庆刚越气杨桓,自然对自己越好。 过了一会,他便听沈庆刚说:“世子有什么需要我尚书府的地方,尽管对我说,我尚书府定当在所不辞!” 百里策想了片刻,便试探的说道:“不知伯父对清璇……” “来人啊!有刺客!保护世子!” 百里策正想说:“不知伯父对清璇的亲事可定好了人家。”可却被马车外的声音打断,扶风对着马车里狂呼:“世子当心!有人袭击我们!” 听着车外兵戈相击的声响,百里策岂会坐在车中任人保护?他将随身的匕首给了沈庆刚,嘱咐了一句:“伯父别动,保护好自己。”便跳出了车外。 外面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随行护卫的血染红了雪地,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那些蒙面的黑衣人一见他出来了,张牙舞爪地就扑了过来,百里策抽出腰间长剑,以一敌十。 雪地之上,刀光剑影,百里策一剑挥去,便割破了两人的喉咙,另一边的人妄图偷袭他后心,他转身一跃,将那人一剑穿心。 不过片刻,这地上又多了几个黑衣人的尸体,百里策的脸上溅了血,鲜红的血在他白皙的面庞上,透着一股残忍的美丽。 扶风这才杀死一个与他纠缠的黑衣人,他气喘吁吁地走过来,说道:“世子,这些人来的凶猛,也做足了准备,我们好些兄弟都牺牲了。” “嗯,我看出来了,”百里策撕下一截衣袖,仔细擦拭着他的宝剑,淡笑道:“我看啊,是那卫太子忍不住了,想早点解决了我,也是,王上王后他们,不是一直以为我身子不好么?他们以为我不会功夫,派这么几十个人便想要我性命?” “世子,那卫太子……” “自然是留不得了,”百里策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淡然说道:“我从来就没打算让他活着走出商国,他既送上门来,那当年的旧账就一并算掉。” 这少年的眼底浮现出了一股狠厉,四周无人,他不必掩去眼底流露的神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