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避过了心口,腰际一凉,他抚了一把血淋淋的腰际,脚步微跄,一时难以置信。 苏璇也是冒险一试,他功力不足,突不破长空老祖的劲墙,以凌虚步加上玄一无相心法,借助巨竹被风扭弹的自然之力,居然弥补了不足,成就了空前的一击。 长空老祖晃了一晃,发出惊天动地的长吼,如巨兽横冲直撞而来。苏璇避了数下,身畔的粗竹尽被长空老祖斩断,他无从借力,只好掠向他处。长空老祖疯魔一般追击,雷电越落越密,轰得两人所过之处一片焦黑。 劲力的寒气与雷电气息交迭,苏璇的力气行将耗尽,雷电近乎贴身而落,甚至能闻到发尾的焦糊,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纵近一根粗竹,勾住竹梢借势一掠,剑分九星飞夺而出。 长空老祖一眼看穿,黑铁劈挥,剑光忽然猝变为他从未见过的一势。这一势名为天道昭彰,剑意孤勇无回,凝毕身劲力于一击,是天道九势中最为凌厉的一势。 闪电将一切照得通明,剑光凝粹了千重锐意,如至高天道,威凌于万物而不可夺,同长空老祖的刚劲正面相撞,激劲与惊雷同时炸响,整个竹林都起了风啸。 苏璇重重的飞跌开去,他的肋骨数根断裂,左臂传来尖利的剧痛,白森森的骨头支出,口鼻鲜血横流,耳畔嗡嗡作响。 黑铁摔在了数丈外,长空老祖一动不动的站着,明灭的雷光映出了他粗壮的身影,一把长剑嵌在他的胸膛,位置略略偏离了心口,并不足以致命。 一线之差,却决定了双方的命运。 苏璇精疲力尽,数处重伤,连逃走的力气都没了,眼看着风吹得长空老祖乱发拂卷,凶魔抬起头,现出一抹戾寒的笑,握住了剑柄就要拔出。 一刹那似乎停滞了,一道粗亮的紫电划破长空,不偏不倚的击在剑柄上,雪白的弧光燃亮了长空老祖的身体,无法形容的惨嚎传彻了竹林。 苏璇被光耀得双目刺痛,视野一片雪白,好一阵什么也看不清,只闻到焦糊的烤肉味弥散,令人几欲呕吐。 雨势转小,雷声逐渐隐去,肆虐江湖的凶魔倒下了,阵法的异象也开始结束。 零星的雨滴拍在脸上,带来一种冰凉的抚慰,剧痛似乎变得可以忍受,苏璇恍惚的合上眼,在泥水中放松肢体,彻底瘫软下来。 苏璇足足躺了半个月才能移动,他自行接了骨,靠着怀里的草药嚼抹,仗着年少的生命力硬熬下来,整个人瘦了几圈,两三个月后才算彻底愈合,万种艰辛着实难以言表。 算来下在阵中耽了大半年,苏璇对各种异象研透了,剑术上的进益十分惊人,而今强敌既去,他有余暇就琢磨出阵之法,一日叶尖的水珠坠入洼中,让他突然顿悟,阵中时常风雨大作,却少有积水,定有排水之法,按八门之属,汇水之地或许就是生门所在。 此念一生,苏璇立即引发雨雷,观察积水去向,不多时就寻出了方向,然而走了数里就来回在一地打转,显然中了障目之术。他索性将手探入积水,感知细微的流向,闭目循之而去,不出半里再张开眼,赫然见竹林深处隐着一个巨大的地穴。阵中所有积水化作悬瀑,顺着地穴的石壁倾落,在穴底汇成一个方圆百丈的水潭。 苏璇下去探了一圈,水潭连着暗河,流入一个庞大的溶洞,洞内阴风阵阵,伸手不见五指。 溶洞蜿蜒极远,苏璇不清楚里面有什么,也不知通向何方,陷入了困局。 留在阵中至少还要等二十余年,冒险入洞则有可能变成无人知晓的枯骨,两种都难以抉择,直至苏璇一日捉了潭中的鱼煎烤,发现鱼脂极厚,熬油封入竹筒,搓破衣为索心,竟然制成了一只火筒。 有了光,苏璇有了冒险的决心。 他集了足够的火筒,做了一个灵活的竹筏,备了一捆野笋当干粮,撑着长竿驶入了溶洞。 庞大的洞穴似一张黝黑的巨口,一点点吞没了天光,四周越来越暗,只余筏上一星昏黄。洞中不时有生物飞过,无数蝙蝠密密倒挂在洞顶,巨大的钟乳形态各异,有如巨钟,有如狮象,有如船桅,奇特而幽暗。 苏璇渐渐失去了感官,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饿了他就啃几口笋,河水尽了就弃筏步行,最后火筒行将用尽,他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终于在深远的地洞尽头寻到了生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