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涵亮轻拍周蒙肩头,眼下,女直铁骑在北方肆虐,说不准哪天就逼近南方,拉拢有兵的将领,势在必行。 这也是柴涵亮一直没冲周蒙发火的原因,这货跋扈,却也不傻。 “我看未必。” 冷漠带着些许戏虐意味的声音,从两人背后传来。 这个声音,柴涵亮有些耳熟,扭头看过去,只见沈浩不知何时坐在阁楼内的圆桌边,正为自己斟满一杯酒。 “你……你……”柴涵亮指着沈浩,由于太过吃惊,不知该说什么。 周蒙反应不慢,拔出佩剑挡在柴涵亮身前,大喊:“来人!” “别喊了,这艘船,只剩下咱们三个是活人,其他人,都已经死了。”沈浩冷冷一笑,举杯饮酒。 “来人!” 周蒙再次大喊。 船上有王府侍卫,有他的亲兵,再加上操船的人,至少两百人,不可能都无声无息的死去。 可现实总是残酷,没人回应周蒙,这一刻,周蒙、柴涵亮都怕了,尤其柴涵亮,已瑟瑟发抖。 以前沈浩受身份制约,不能把他怎么样,如今,沈浩是背负辱君犯上大罪的逆贼,哪还把康王府放眼里。 喝了口酒的沈浩,对柴涵亮周蒙道:“马上退兵,我就放你俩一条生路,若是江心洲有一处着火,我会让你俩死很惨很惨。” “周……周将军……赶紧传令退兵。” 柴涵亮可不想死,带着哭腔,像在哀求周蒙,周蒙同样不想死,忙不迭点头,在沈浩允许后,跳出阁楼,亲自站在船头打旗语。 当当当当! 各条船陆续响起锣声。 差点把火油罐发射出去的官军,潮水般撤离。 坚守江心洲的沈家军爆发欢呼声,当他们发现主力回归,越发兴奋。 “这次我饶你一命,再见之日,便是你的死期。”达到目的的沈浩站起来,邪笑着瞥一眼噤若寒蝉的柴涵亮。 柴涵亮这种废物,没资格让沈浩食言,沈浩言罢,飞身跃出阁楼,一闪即逝,快若鬼魅。 落日余晖染红江面。 大江之上恢复了平静。 江防水师百余条大船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浩在众将簇拥下登上江心洲,迎接的人群,齐刷刷跪下,虽未高呼万岁,但这姿态,已表明心意。 “都起来吧。”沈浩颇为无奈笑了笑,来这个时空,可不是为称王称霸,过皇帝瘾,然而事态发展,远远超出他最初的设想。 左平道:“主公手握强军,恰逢天下大乱,这是难得的机会,眼下,应当尽快占领石头城,进而取东南半壁江山。” 沈浩乐了,道:“先生是秦大人挚友,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一直以为先生同秦大人一样,忠君爱国。” 左平摇头道:“我与秦大人虽私交不错,但却是两条路上的人,这便是没一直追随秦大人谋个一官半职的原因,当初接到秦大人书信,中断隐居生活,来当江心洲司狱这芝麻官,也只是出于好奇。” “好奇秦大人为什么看重我?”沈浩笑问。 左平点头承认,继续道:“与主公相遇,我想……是上天的安排,让我有机会一展平生所学。” “先生平生所学是……” “屠龙术!” 左平回答沈浩之时,显露强大自信。 沈浩哦一声,屠龙术……说白了,就是帮人造反,逐鹿天下,搞这玩意,生不逢时,那可就惨了,要么一辈子默默无闻,要么掉脑袋。 左平遇上他,莫非真是天意? “秦大人什么时候离开石头城,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动石头城。”沈浩将话题转移到秦远山身上。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大周重文轻武,战时,文官领导武将,有守土之责,如果攻石头城,秦远山只有两种下场,战死,或被问罪。 投降……以秦远山的个性,不大可能。 “主公有所不知,秦大人昨天已接到圣旨,被罢官问罪,明日就要押赴汴京,此去凶多吉少啊,还请主公出兵营救。” 左平说着话,一躬到地。 沈浩赶忙伸手,搀扶起左平,道:“秦大人有恩于我,再者,此次被问罪,多半是因为我,我肯定得救。” 勤王的沈家军回营。 连胜女直,可谓风光无限,凯旋归来,当晚江心洲却未举行任何庆祝活动,而是在校场搭起一座灵堂。 战死以及重伤致死的四百一十二人,遗体被整齐排列在灵堂中,第二天一早,全军集结在灵堂前。 沈浩带着江心洲文武骨干数十人,步入灵堂,躬身默哀,整齐列阵的五千雄兵,也齐刷刷弯腰。 默哀结束,沈浩当众宣布,遗体交还家属,每家发银五百两,这意味着,沈浩要一次性破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