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棒打鸳鸯的精彩好戏是少不了的。 和大昭人一同启程的还有北狄这些部落的贺寿使臣,乌尔汗与姜芮带领族人目送他们离开,长长的队伍走远,很快化作天边一条细线。 秋华踮起脚尖张望,止不住升起几分惆怅,记得不久之前,她们便是沿着这样一条路,背井离乡来到此地,这些使臣大人们可以回乡,而公主与她们,恐怕穷尽此生都不能够再踏上故土一步。 乌尔汗耳尖,听到身后有人发出压抑的抽泣,他知道那是伺候阏氏的大昭宫人,也能想到她们为什么哭。 他的阏氏肯定也想家了,乌尔汗感觉自己的胸膛变得又酸又软,还有些不安,他既不想叫她哭,也不想放她离开,可要是她哭着说想回家,他又会怎么做,还能继续坚持么? 乌尔汗头一次对自己的意志如此没有信心。 姜芮的眼睛虽然还望着远处,脑中已开始想起了之后的事,垂在身侧的手忽然被人握住,她带着疑问偏头看向乌尔汗,“怎么?” 乌尔汗牢牢盯着她的眼睛,欲言又止,到最后也没说什么,只将手握得更紧。 “没事。” 族中很快又忙碌起来,因为秋天即将来临,他们马上又要转场了。 乌尔汗带人去巡视秋季草场,早出晚归,姜芮也让秋华领着那些小孩子,将苗圃里的瓜菜都摘下,并且把旧藤蔓砍断,埋在泥土里,作为来年的肥料。 孩子们满心期待跑来问她之后要种什么,由于北狄的秋冬两季比大昭更冷,所以姜芮打算转完场之后,重新让人开辟一片地,种白菜与萝卜。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来寻她的除了那些孩子,还有不少孩子的父母,也一脸不自在提出想和家里的小孩一起动手,问她能否同意。 姜芮自然允许,于是到了秋季草场之后,这些大人们主动承担了开辟土地的活,并且每日参与进来的人都在增加。成年人的体力自然比孩子强得多,不出两日,他们就有了一大片菜园子。 秋天的草原绿黄相接,鸿雁排着队迁徙,天很高,地很广,广阔的天地之间,牧歌与摇铃悠远而绵长。 前几日还万里无云,今天就下起来了连绵细雨,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漠北的雨显然更具威力,秋华昨晚连夜把姜芮的厚衣裳找出来给她穿上。帐篷里烧起了火盆,一是为照明,二则驱赶潮气。 午后雨势忽然转大,硕大的雨点打在帐篷上,不如落在瓦片上清脆,显得沉重而浑厚。 乌尔汗早上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姜芮往帐篷外看了一眼,天色昏暗,密集的雨帘隔绝了视线,除了门前几个小水坑,什么也没看见。她又把注意力拉回手里的书上。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传来一串脚步声,紧跟着有个身影从门外挤进来。 乌尔汗披着一身不知由什么皮制成的雨具,样式类似一件宽大的连帽斗篷,穿在他身上,本就高大的身形越显魁梧。 姜芮起身,让秋华去端姜茶,又从衣箱里拿出干净的衣服。 乌尔汗却不急着把斗篷脱下,他的一只手一直掩在衣服中,此时小心松开,赫然是一兜红色的小果子,晶莹如粒粒宝石。 “这是什么?”姜芮四下看看,竟没发现趁手容器,索性从多宝架上拿了个碧玉方斗来装。 “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味道不错。”乌尔汗道。 等他换好衣服,姜芮指了指姜茶,要他喝下。这是早上下雨之后,她就交代人煮的。 这下换乌尔汗皱着鼻子问:“是什么?”一闻那奇特的味道,他就感觉不妙。 “姜茶,驱寒的,下雨天在外头跑,小心浸染寒气。” 红褐的汤汁颜色,让乌尔汗想起夏天在阏氏这里喝到的,酸得让人皱眉的茶,他试图挣扎:“我身体很好,从没生病。” 秋华把那一小斗果子洗了重新呈上来,自己又退出去。 姜芮拈起一颗,白皙如玉的指尖衬着红似珊瑚的果子,分外好看,她没看乌尔汗,只慢悠悠的说:“不喝也行,到时候受了寒再分房睡便是。” 乌尔汗手起碗落,碗中一干二净,好在这茶闻着奇怪,味道倒不是难以忍受,喝进去后,腹内生起一股暖暖的热气。 他蹭到阏氏身边,见她没什么反应,迅速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