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 “指挥使大人,有人偷听。”把她拽进门中的男子转回身来,顺着他的声音,雪梨看向了院中被称为“指挥使大人”的人。 那人的年纪和开门之人相仿,约莫二十上下。这一袭衣裳也和那人差不多,只是暗金的底色取代了银灰。 在她惊惧地看着他的同时,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她手中的食盒上,一睇尚站在门边的男子:“卫忱。” “诺。”银灰服色的男子一抱拳,伸手就夺她手中的食盒。 雪梨木然未挣,直至手上空了才乍然回神,下意识地便要抢回来,急道:“还给我!” “铛”地一声,雪梨的声音骤止,战战兢兢地稍偏过头,深深钉进红漆木门上的东西映入眼帘。 那是一枚飞镖,大约有两寸长,银光微微的,离她的右耳不足一寸…… 再近那么一点,她的耳朵就没了。雪梨蓦地一个寒噤,牙关咯咯作响地看向那掷镖的指挥使,一个字都不敢再说了。 指挥使坐在石案边,左手侧支着额头淡看着她,眸中无甚情绪。右手抬起探到案上,又摸起一枚镖。 雪梨正被案上那整齐排列的一排银镖吓得喉中噎住,旁边的卫忱道:“谁派你来的?” ……什么? 她自然一脸茫然,然则还未及追问,又听得“铛”地一声。 她猛抽着冷气斜眼看过去,这回,是左耳边上。 雪梨脑子“嗡”地一声就空了,在死寂里强缓了半天气,说出的话还是在抖:“我、我是尚食局的宫女,来给浣衣局的掌事女官送东西……” 指挥使眉头轻挑,审视了她已吓得苍白的面容片刻,目光挪到她的衣裙上。 对襟上襦是简单的白色,齐胸下裙是樱粉色,且没有什么装饰,是宫中品阶很低的宫女的宫装。 这小姑娘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年龄似乎也对。 指挥使的眉头却皱得更深了一分,复一睇卫忱,卫忱走过去将食盒放在案上。甫一打开,一股玫瑰花香席面。 “这是什么?”指挥使平淡地问了一句,雪梨忙答:“玫瑰莲子冻!” 遂静了静,雪梨紧张地看来看去,石案边的两人一坐、一站,目光全凝在那碗玫瑰莲子冻里,好像看不够一般。 她心里便更发怵了,这冻他们不能扣下,还得给浣衣局送去呢! 隔得太远说话不便,雪梨犹豫着想走近些,但刚一抬脚,又是“铛”地一声。 指挥使出手太快,她还没看清楚,第三枚镖已钉在门上! 雪梨窒息地翻眼睛往上看,这一回……是蹭着她的头顶过去的。 高度奇准!直刮得她头顶一阵酥麻,酥麻灌下去,连带着脚都软了! “谁派你来的!” 又是这句话。指挥使喝出的话却比卫忱方才问出的森冷多了。 “我……”她完全被问懵,使劲儿往后缩了缩,要把自己所成个团似的,口中嚷道,“对面的浣衣局敲门没人应,听到这边有动静就来问问!没有人派我来!” “铛——” 再一枚镖甩出。指挥使一壁活动着手腕,一壁看那镖刺进的位置:好像打偏了。 比预想中离她更近了点,擦着她的脖子过去的。 这下雪梨动都不敢动了。 能感觉到颈边的凉意,与那抹凉意相触的肌肤便颤抖 不止,她贝齿咯咯发抖地望着他们,后背紧贴着门板,好想转身抱着门哭一场。 指挥使和卫忱相视一望,皆觉得可能是他们多心了。 眼前的小宫女被几枚镖逼得靠在门上,动都不敢动。依稀能看出袖下小手紧握,浑身发抖不止,泛红的眼眶已有点湿意,似乎真是要被吓哭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