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梨一连数日熬夜绣那荷包,是个雄鹰的图案;还有好几次……她拎着食盒出去,可又没听说她在哪宫有交好的宫人。最近一回更是回来得特别晚,后来更常在夜里偷偷看什么,奴婢好奇,翻开她枕头一看,就看见了这簪子。” 雪梨静听她说着,一颗心跳得乱极了。好几次,“言承淮”这名字都涌到了嘴边,又每回都使劲咽回去。 谁知道这么说出来是能救她一命,还是让她死得更惨? 邹尚食没好脸色地一睇她,淡声道:“雪梨出去等着,你们三个先回房。我与宫正司的女官有话说。” 那二人是宫正司的女官?! 雪梨心里“咯噔”一下,悬得更紧了。 这日中午又开始徐徐飘雪了。 越落越大的雪花让这冬至日又添了点不一样的节日吉意。尚食局在呈往各宫的膳点中都添了一道羊肉汤。 取的都是鲜嫩去骨的羊腿肉,一碗碗盛出来,大小恰可入口羊肉块旁边配着白皙的山药、微透的萝卜,上面飘着青白葱花,热气暖融融的,看着就驱寒。 往紫宸殿呈晚膳的宫娥们也出门了,这一趟去的人显得格外多。因为雪下得突然,好几位正议事的朝臣暂被堵在了宫里,皇帝就吩咐尚食局多备一些送去,不让几位大人饿着。 一个八九岁的小宦官在紫宸殿后头探头探脑的,时不时踮起脚尖儿四处看看,又什么都看不见。 不知他有什么急事,寻不到人便急得在墙根底下团团转。 冷不丁地被人一拍肩头。 小宦官回过头,眼见身后两人都比自己高一头还多,很是灵巧识相地欠身:“两位哥哥……” “谁是你哥哥!”对方却不给他面子,徐世水伸手一拎他耳朵,“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贼头贼脑的干什么呢?” 天冷,耳朵本来就被冻得够呛,这么一拎直痛得他要涌眼泪,强忍回去,倒抽冷气告饶:“哥哥饶命、哥哥饶命!小的也是受人之托来……来找位大人!” “找位大人?”徐世水一听,松开了他。上下打量一番,也拿不准他是不是替哪位贵人办事,转过身去,询问背后之人的意思。 那小宦官顺着看过去,刚一定睛就吓跪了:“陈大人!” 陈冀江双手拢在袖中,站在五步外的地方睇着他,没挪脚也没开口。 晾了他一会儿,陈冀江一开口就是:“我看这小子不老实,给他松松口。” 他话音落时恰好寒风一刮,刮得那小宦官浑身都僵住了:“大、大人!小的说得是实话……” 徐世水又哪里容他多废话?还是打完了直接问出实情来得轻省。 他给师弟递了个眼色,二人不由分说地架着他就走了。一路架到偏僻无人的地方,几板子打下去,这小子就什么都招了。 “尚食局”三个字一吐出来,徐世水就心弦一绷——师父那日特意要他近来多当心尚食局来着,眼前这小宦官…… 得了,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于是二人又把他架回紫宸殿后,扔进茶间见陈冀江。 那几板子打得不轻不重,没让他走路不稳或者看着太惨,只是十足的吃痛,面色也白了些。 一见陈冀江,他面色更白了:“大大大……大人!小的是尚食局的张福贵,御令卫的卫大人先前给小的塞过钱,让小的注意点儿事,今日小的听说……” “停。”陈冀江连忙喝住他,有点心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