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他重重地呼了口气,转而眼也不抬地坐正了。 咦? 雪梨眨眨眼,凑过去扒在他肩头,容色诚恳:“其实没事。御医说我胎可稳了,医女还特意委婉提了一句可以适当……” “算了。”谢昭克制着心里的热劲,清清嗓子,“万一有个意外呢?”他觑觑她的肚子,无论如何不敢拿孩子冒险。 再一声咳,站起身往外走,“我去南屋看会儿书再过来,你先歇着。” 他这是……忍不住了啊? 雪梨怔神望着他往南屋去。心下一数,从知道她有孕到现在,三个多月了。他既不去后宫也不能动她,不怪他忍得艰难…… 可是御医真的说没事嘛。 她蹙眉抚一抚小腹,心里也有点矛盾。其实她也有点想……咳,但就像他说的,万一有个意外呢? 呜呜呜呜怀孕好艰难…… 雪梨泪汪汪地栽倒在榻上,抱着衾被,自己心里也燥得慌——都怪他!刚才手在她背上抚了一遍!弄得她都被挑起念头了……然后他转身走了! 她抱着被子翻个身,面朝墙壁,努力心无旁骛地睡觉。 感觉好似是睡着了一会儿、好似还做了一两个梦。 迷糊地觉得有吻落在额上,而后顺着脸颊一路滑下来,一路又再往下…… “陛下?!”她猛地惊醒大半,一扫已然放下的幔帐,慌乱无比地推他,口不择言地迸出一句,“陛下不是看书去了么?!” “是。看了大半夜了。”谢昭口气定定,手摸上她的中医系带,从容不迫地又吐了四个字出来给她,“看的医书。” ☆、第127章 多事 寅时二刻皇帝起床的时候,雪梨也跟着一起起来了。 二人坐在桌边一起用早膳,气氛稍稍有那么点尴尬。 ——大着肚子行房果然或多或少有些微妙。 雪梨之前纤腰不盈一握,谢昭一臂便能把她环紧了。如今……咳咳,别说环不住了,他根本就不敢用力,怕压坏她。 雪梨就全程感受着他从后搂着自己,眼看着他环到前面来的手始终是虚的,半点不碰她的便便大腹……心里凄然觉得这事太自毁形象了! 谢昭感觉也有点怪,但不是不好。 他自始至终都很小心,跟之前时不常会一时兴起把她欺负哭不一样,这回他一直维持着清醒——医书上说可以,但也说了不宜过猛,他不敢越这个界。 然后他就有一种一边在宠她、一边又在小心呵护这一大一小的奇妙感受。 事后她躺在他臂弯里盯了他半天,忍不住轻轻地问:“陛下干什么这么为难自己,后宫那么多人呢……” 他低眼看看,见她神色里有点可怜的意味,知道这话不是装大度,是替他不好过了。 “我乐意,你别管。”他有点不讲理似的给了她这么个答案,这呆梨子眼底的柔情立刻就转成了一瞪,瞪完之后闭眼就睡,而后很快就睡得很香了。 就爱看她这样。 自在随意,嗔痴怒骂都很随性。 谢昭衔着笑也躺平了。自己阖着眼想了想为什么宁可这么“累”地和她同床也不愿去后宫——其实好像也没什么特感天动地的说辞。 跟她在一起足够放松。不像去后宫,不管是什么位份的人,见了他一定先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大礼,然后用膳也好交谈也罢,她们时时刻刻都端着一张端庄标致的笑脸——他看着都累,可他拦不住。 所谓的“床笫之欢”则更累。 尚寝局的人站在两道纱帘外看着都不是大事,但榻上的人偏也有一套套规矩,简直一举一动都是经过三思的,让他觉得谁都一样,去哪里都一样。 是以虽则十四岁就“开了蒙”,但谢昭一度觉得“床笫之欢”“敦伦之乐”这种词都是拿来反讽的。直到雪梨跟了他,他才惊觉这种事果然有它的妙处。 大约也就她能让他生出真心实意的疼爱心思了——虽然时不常地就把她折腾得哭一回吧,但那、那个不一样! . 雪梨在皇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