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理所当然地回说“那臣等着”。惠妃也没躲,褪了沾血的外衫换了一件,又取出白练将胳膊一裹,推门就出去了。 “娘子。”众人一揖,为首的百户打量她一番,“不知娘子伤了何处?要不要臣入宫禀话,请御医来?” “我这里有药,自己清理过了。”惠妃声色平静,手在胳膊上抚了抚,“伤在胳膊上,给大人看不方便。但大人若要搜房里,就请吧。” 她说着往旁边一退,几人刚提步要进去,她又道:“哦……床榻那侧各位大人就别过去了。本宫刚在那边更过衣,榻上……” 她面色泛红,御令卫们旋即有点窘迫:“诺,臣等不过去便是。” 他们说罢就进屋去了,兰心紧张地压音道:“娘子,这可是御令卫啊……” 惠妃抬手示意无事。 是的,御令卫是最警觉的。即便她说不让他们去看床榻,他们也有法子能知道榻上有人无人——大概听呼吸声就能知道,或者他们若往隔着幔帐往里刺一刀,她也说不了什么。 所以…… 她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并不是刻意不让他们过去,真的是因为榻上扔着她刚换下来的衣服,不怎么好看。 御令卫搜查一圈后未有结果,出门向她谢罪后告辞离开。 惠妃目送他们远去,让兰心也退开了。她进屋后打开衣橱,轻一拨衣橱后的铜钮,探手把衣橱推开。 衣橱后有一个凹槽,宽高都差不多是一个人的大小。这是皇帝专门安排的地方,连御令卫都不知道。 皇帝说:“你到底是去山上,万一有个什么意外,留个躲的地方没错。” 可他大概没料到,她头一回用这个细心的安排,就是藏另一个人。 惠妃睇睇眼前愈显虚弱的人:“出来吧,我这儿有药……你歇歇再走。” 那人支着墙壁走出来,勉强一笑:“多谢姑娘,不麻烦了,我这就离开。”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上来的,但山下的御令卫功夫都不差,你应付不了他们第二回。”惠妃说着一喟,“公子歇到明早,我知道有条路可以直接到西边的那座山,你绕到那座山上再走,就可以避开他们了。” 那人到底坐了下来,惠妃看到他腿上和肩头都有伤,迟疑了好久到底还是忍不住好奇:“到底怎么弄的?看公子不像是打家劫舍的匪人……” 那人嗤地一笑,沉吟着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末了,他到底抬了头:“外头来的使节喝醉酒伤人,我看不过眼,把人打残了。” “……使节?!”惠妃傻了,那人一哂换了话题:“姑娘又是什么人?又是御令卫又是请太医的……皇亲国戚么?” 惠妃脸上一红,道了句“别问这么多”,就出去给他打水了。 一盆清水端进来,惠妃猝不及防地看到他赤|裸的后背。甫一怔,继而听见他倒抽冷气的声音,好像是动了伤口。 她面上滚烫地别过头去,木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抬眼继续看他。 说不出哪里和皇帝不一样,但就是让她觉得很不一样。 浓重的血腥气与浅淡的汗味在房里荡着,她凝视着他的后背滞了好久,开口时颤颤巍巍:“……我帮你?” 眼前的背影也一滞。 那人语中带笑:“不用了,血肉模糊的,别吓着你。” 惠妃心底突然荡起些许不服,转而就不自觉地抬起了杠:“哪儿那么可怕?我见过的场面未必就比公子少!” 话出口后她才一僵,复又看看他:“算了,我去睡了。” 她不做多留的回到卧房,珠帘撞响了一阵后,迟亦明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 这姑娘胆子够大的,他一个陌生的男人在这里,她还真敢扭头就回去睡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