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城后,阿菀在丫鬟的伺候下洗去一身烟尘,坐在临窗的榻上,身子歪靠着一个宝蓝色锦段面的大迎枕,喝着丫鬟们棒上来的果汁,浑身都无比的惬意。 这人一松散下来,便会想东想西,阿菀也不例外,此时正想着,不知道卫烜现在在哪里。 ***** 卫烜此时在江平府的一栋私人的宅院中。 那宅院十分大,里面是江南特有的景致,十分精巧秀气,据闻曾经是一个盐商耗费了无数金钱特地修建来金屋藏娇的,只是娇还没有藏起来,便犯了事情,被官府抄了家产,这宅院最后也被人低价买了去。 “买它的人是沣表弟?”一道温雅如玉石的清越声音笑问道。 “除了他还有谁?他就爱捡便宜。”低沉的男声还有变声期少年特有的沙哑,却已初具男性的浑厚。 “别这么说,沣表弟是个豪爽之人,疏财仗义,手里存不住钱,有时候不免手头拮据了些。” 卫烜瞥了眼温润轻笑的男子,撇嘴道:“你们是郎舅,你倒是给他说话。” 太子好笑道:“你还是孤的弟弟呢。” 卫烜又看了他一眼,没有接口,而是展开了手中的信函看了起来,看完后将它递给了太子。 是京里来的消息。 太子看完后,微微笑了起来,只是笑意却不达眼睛,透着寒意,“孤还没死呢,怎么个个都想要让孤的孩子陪孤一起死了?” 卫烜端起茶盅喝了口清茶,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太子不答反问,“烜弟你呢?” “我自然还得在这里待些时日,查明有多少玩忽职守的官员,好上报给皇伯父修理,省得被人打到家门都不上报。”他故作凶狠地道。 太子没问他要干的事情,对他这话听过耳就好,并不用深究,敲着桌面道:“再过两日罢,便可以去寻江平府的知府表明身份了,三弟还在这儿等孤呢。”说着,他又朝卫烜微笑道:“这次要多谢烜弟了,要不是你早有预料,恐怕孤这次就要载在这里了。” 卫烜瞟了他一眼,“我可没有什么预料的,只是听说海寇上岸,恰巧在处理这些事情罢了。” 虽然他确实早有预料太子身边的心腹定然有心怀异心的,但却一直揪不出来,这些年一直盯着东宫,根本察不出异样。若非上辈子太子死得过于蹊跷,也不会这般深信不疑,果然这次便露出马脚了。 虽然费了些精力,不过这次能揪出叛徒,拔除太子身边的隐患,让卫烜觉得不虚此行,还算是值得的。 这种事情自是不能明说,免得太子以为他在他身边安插了什么视线。 等太子去歇息后,卫烜又从信封的夹层中摸出了一张小纸条来,眼底不禁露出了些许笑意。 阿菀果然让路云行动了,只是看着有点儿好笑,最后太子妃回宫遇袭之事反而被引到了明妃身上,让卫烜不知道说什么好,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那位皇伯父,从来就不是受女色左右的人。 明妃,也不过是只有神韵似他母妃罢了,但是时间一久,在宫里处处小心谨慎,那种风华明艳的神韵最终也有慢慢地失去,变成后宫中一个平常不过的美人。 路平走了进来,看他难得柔和的神色,那昳丽的眉眼似火如风般,煌煌艳艳,不可方物,又杂猱了属于青年的英气,实在是一语难道尽。 他瞄了一眼,便上前报告道:“世子,海寇凶悍,镇南侯府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卫烜慢条斯理地道:“放心,他们虽然安逸了十几年,但还是有点儿底气的,只待明年。”明年,便是镇南侯府的灾厄之年。“这次太子出事,皇伯父纵使再给庆安姑祖母面子,肯定心里也是窝火的,正好将这份名单呈上去给他,让他拿来消消火……” “对了,我让你去准备的那批物资准备得怎么样了?”卫烜又问。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