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医院急救室,医生和护士有条不紊地忙着,安瑞身穿婚纱脸色惨白奄奄一息地躺在手术台上了,一根管子顺着她的嘴巴插到她的胃里。在胃镜的显示下,那枚被她吞下的戒指在慢慢地蠕动着,随时都有划破胃粘膜造成胃部出血的可能。 情况不是太妙。 几名医生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制定了好几套手术方案,最后一致决定用一个钩子伸出胃里把戒指给钩出来。 这事说出来容易做起来难,首先是要找一个合适的钩子,好在这是医院,手术工具应有尽有,钩子倒是找到了。接着开始从嘴里下钩。 安瑞一点也不配合,她在挣扎,拒绝任何的救治,在实在是没办法的情况下,医生只好让护士给安瑞注射了一支镇定剂。 安瑞终于安静了下来,缓缓地闭上眼睛。 钩子终于下到了安瑞的胃里,由于胃酸分泌,戒指的表面包了一层粘膜,光滑无比,钩了好几次都没有钩住,最后终于钩住了小心翼翼地把戒指给钩了出来。 主治医生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把戒指放在托盘中,脱下口罩摘下手套向外走去。 门外几名警察正焦急地等着安瑞的消息。他们的脸上布满了担心,安瑞如果真的要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谁也脱不了干系,再想到安瑞的身世,他们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心里忐忑不安,脸上露出少有的凝重。 “病人胃里的戒指已经取出来了,已无碍,等药效一过,病人就会醒来。”医生推开手术室的门对警察说道。 医生的话刚落,在外面的几个警察如释负重,仿佛同时心落下来的声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手术室的门推开了,安瑞被推了出来。安健阳扶着韩忆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韩忆一看到安瑞眼泪立刻滚了下来,一下子扑在推车上。 有一名警察想要去拦,被另外一名警察给拦下了,对着他轻轻地摇摇头。 韩忆看着一脸惨白面无血色奄奄一息躺在病推车上,心如刀绞,她颤抖着伸手去抚摸安瑞的脸,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她可怜的孩子,她怎么那么傻呢?她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落到现如今这个地步?韩忆在这一刻,突然间恨意滔天,如果不是安家把安瑞抱走,如果不是安家人拆散他们母女,如果她一直陪在安瑞的身边,给她温暖给她关怀,是不是就不会出现现如今这个情况? 只是这个世上没有如果,一切都已经晚了。 “小瑞,是妈妈对不起!”韩忆一把抱住安瑞失声痛哭出来。 安健阳静静地立在一旁,病推车上的安瑞可怜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安健阳此时心里生出了浓浓的愧疼,现在这个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孩子是他的女儿,如果他对她关心够一点,如果他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她是不是就不会做那么的傻事和错事? 安健阳这一刻是无比的后悔。 其实这一切全都是他的错,他根本没有做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这才让安瑞在斜路上越走越远,直至无法回头。 安健阳默默地把韩忆扶起,对着一旁的护士挥挥手,示意她们赶紧把人推走。 韩忆反手一把紧紧地抓住安健阳的手,又急又快地说道:“健阳,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小瑞,如果要她有什么事情,我是真的没办法活下去了,这一切全都是我们的错,一切的过错都由我来担,我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她,她这样会死的,一定会死的。” 韩忆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安健阳拍拍韩忆的肩膀轻声安慰,语气中有着从未有过的苦涩,语气中是从未有过的不确定。 因为这一次安瑞的事情闹得太大了,有证据表明邵华的母亲是她所杀,那程鹏阳也是她所杀,单是前一个案子,依邵华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放过安瑞的。 夜,总在不经意间悄然来临。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疲惫的人们洗去白天的尘土深陷入睡梦之中,城市的路灯过了零点熄灭了,一片静悄悄,静等着早上第一缕阳光的到来,在这接近黎明之前的黑暗之中,有几辆车悄然驶入市医院。 长长的走廊里里空无一人,昏暗的灯光忽明忽暗,四周一片静寂,安瑞的病房门口,累了一天的警察坐在门口的长椅上打着瞌睡。 电梯开了,从电梯里走出几个蒙头蒙面的黑衣人,他们就像黑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穿过走廊来到安瑞的病房,其中一个人拿出一块手帕在警察的鼻端挥了挥,警察头一歪,睡得更沉了。 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悄悄地推开病房门悄然进入,大约五分钟以后,他们又悄悄地走了出来,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和来时一样,悄悄地来,悄悄地去。 第二日,值班的警察被换班来的同事拍醒,他一脸醒忪地看着同事,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跳进来就向病房外冲去。 病房里空无一人,昨天晚上明明还躺在床上的安瑞此时早已经不知了去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