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两大贵妃俱在,舒贵妃端着药碗,正仔细地吹着热气,并亲口尝试温度。 而令贵妃魏氏更是孝顺,正坐在绣墩上,摘了护甲,手持美人锤,万分认真地为太后敲着小腿,“太后,这力道如何?要不要重一些?” 太后“嗯”了一声,苍老的面孔显得有些憔悴,她喃喃道:“昨儿哀家瞧见顺嫔的手好像是肿了……”说着,太后吩咐身旁一个老嬷嬷:“拿两瓶消瘀化肿的药,送去给顺嫔吧。” 舒贵妃含笑道:“顺妹妹真是孝顺,夜夜为太后抄经祈福到三更,手都累肿了呢。这份孝心,臣妾实在是望尘莫及。” 令贵妃敲着美人锤突然一滞,她旋即笑道:“身为嫔妃,为太后尽孝是应该的。臣妾倒是羡慕顺嫔妹妹的好福气,竟能让太后这般惦记着、心疼着。” 听了这等活像是吃醋般的话,太后忍不住笑了,“顺嫔不像你,可以得享儿女之福,哀家自然要多疼她几分。” 舒贵妃抿嘴一笑,“太后说得是,令贵妃姐姐儿女福分之深,臣妾都羡慕得紧呢。”如此打趣一语,舒贵妃忙上前道:“太后,药已经不烫了,您快趁热用了吧。” 看着黑褐色的药,太后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这些个太医,开的药是越来越苦了!哀家不喝了!” 令贵妃见状,面露恳求之色:“太后,良药苦口利于病。您不喝药,病怎么会好呢!” 太后哼了一声,倒是愈发执拗了:“喝了这么久药,哀家也没见好!可见这药不喝也罢!” 令贵妃言语一滞,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这时候,舒贵妃咯咯一笑:“太后怎的越活越回去了,连永瑔如今吃药都不必臣妾哄着了呢。” 听了这话,太后老脸一愣,旋即佯怒道:“你是愈发不着调了,居然连哀家都戏弄起来了!” “是是是!臣妾知错,随您处置,绝无二话,只要您肯吃药就成。”说着,舒贵妃含笑将药递了上去。 如此这番,却着实管用。太后接过了药碗,大口便喝干了。 令贵妃见状,急忙奉上蜜饯,又笑着道:“果然还是舒妹妹最是口舌伶俐。” “姐姐过奖了。”舒贵妃淡淡道。 太后连吃了三块蜜饯,这才稍稍好受了些,她长长叹了口气:“哀家这几日,好似听底下人嘴碎,说永瑆府上一个侍妾小产了?” 舒贵妃脸上的笑容一僵,“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听闻是不慎摔倒所致。” 令贵妃笑容有些别样,“这世上哪儿来那么多‘不慎’?我怎么听人说,是有人容不下她,所以才小产了。” 瞬间,舒贵妃脸色一青,“谁在传这种无凭无据的谣言?还叨扰太后耳根子清净,实在是不像话!” 令贵妃轻轻哂笑,她忙道:“舒妹妹说得是,不过就是些无凭无据的流言罢了,你又何必往心里去?”说着,令贵妃又忙看向太后:“太后凤体未愈,也大可不必往心里去。” 太后老脸有些沉,“富察氏向来贤惠,想来也只是照料不周。” 舒贵妃松了一口气。 令贵妃亦笑着点头:“是啊,十一福晋自己病好几个月呢!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尚且需要忠勇公夫人去照料,如何照料得过来旁人?” 太后眉头稍稍舒缓了几分。 “只不过……”令贵妃话锋一转,“十一福晋病倒之时,似乎便是那个小产了的侍妾入门之事,这里头——莫非有什么关联?” 舒贵妃脸色一青,这等诛心之言,她急忙道:“怎么会呢,十一福晋病倒,是因为太过哀恸娘家祖母去世,又兼染了风寒,这才一病不起的。” 令贵妃微微含笑,“是么?可十一福晋病倒的时候,觉罗老太太去世都一个多月了呢,怎的老太太刚去世的时候没有病倒,去世一个多月后却突然病倒了?这实在有些奇怪。” 舒贵妃脸色铁青,太后的脸色也更加难看。 令贵妃笑着挑眉:“而且——这个侍妾一小产,十一福晋的病立刻就好了。未免也太巧了些!” 见状,舒贵妃一咬牙,飞快跪了下来,“太后,您也是看着十一福晋长大的,她什么样的人,您是再清楚不过了!昔日,十一福晋如何厚待十一阿哥侍妾格格,宫中众人也是都看在眼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