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瑆笑着道:“既然累了,就好好歇会儿吧。” 永瑆只当盈玥是生产后,身子乏累。又板着脸训斥三个大小不一的儿子,“既然看过弟弟了,便都出去吧,不许打扰你们皇额娘将养。” 高低差距甚大的三阿哥齐刷刷乖宝宝似的应声称是,一溜烟跪了安,便退出了产房。 永瑆微笑着掖了掖被角,低声道:“只可惜你的第一个千秋,是没法大办了。” 是啊,今儿是八月初五,还有十天就是她的生日了。 坐月子期间,哪里还能劳师动众过日子? “这样就挺好,我可不喜欢喧闹折腾,到时候你陪我吃碗长寿面就好了。”盈玥莞尔道。 如今是皇后了,生日被称作千秋,与皇帝的万寿相对应。今年又是她当上皇后以来第一个生辰,本来理当大办的,只可惜被四宝给搅和了。 话虽如此,十日后,尚在做月子的盈玥还是受到了大量贵重的寿礼,各家王府、宗室近支以及富察家各房亲眷,还有不知凡几的朝臣削尖了脑袋想要递上一份千秋寿礼呢。 陶嬷嬷足足花了三日时间,才清点造册完毕,呈递到盈玥面前。 “今年的寿礼,足足比往年多了十倍不止!而且几乎件件都是珍宝,差点把奴才眼珠子给晃瞎了!”陶嬷嬷笑呵呵道,“这些寿礼大多数珍玉珠宝,唯独愉贵太妃送了一副赵伯驹的《桃花源图》,不止是珍贵,心思也雅致呢。” “赵伯驹的画啊……”盈玥感叹,那可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了,“愉贵太妃出手还真大方。”她记得这幅画,可是当年先帝爷赏赐给五爷的。 陶嬷嬷笑容颇有深意:“媛格格大了,也该指婚了。” 是啊,愉贵太妃生生舍出了这幅儿子生前最爱的古画,不过是为孙女的终生谋划罢了。 陶嬷嬷笑容款款打量着那架立在炕几上的小屏风,打趣道:“自然了,这些加一块也比不上皇上送的架白玉鸳鸯屏风,心意最足。” 盈玥脸皮微微涨,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秀恩爱!不过这件白玉鸳鸯屏风的确是堪称美轮美奂,紫檀木为架,上头嵌着一块面盘般大的白玉,白玉上栩栩如生地雕琢出鸳鸯戏水,连水面的涟漪都雕琢地分明。 万字殿四面环水,夏日里是最清凉不过的了,可随着天气愈冷,万字殿冷潮交加,便不是什么事宜居住之地了。 因此在盈玥出了月子后,永瑆便下旨,回銮紫禁城。 四四方方的紫禁城,虽不及圆明园风景宜人,但胜在保暖。她的坤宁宫里有火炕、有地龙,一入冬,便可热烘烘烧上,哪怕外头再风雪交加,殿中却温暖如春。 一回到坤宁宫,三大贵人立刻前来请安,盈玥受了礼,赏赐了些冬日绸缎,便打发了。 原以为这样就可以歇息了,玉盏匆忙来报:“主子娘娘,愉贵太妃来了,说是来看望四阿哥的。” 这位愉贵太妃,还真有够心急的,只得理了理旗髻,端坐如仪,叫请了愉贵太妃进殿。 这位老太妃虽然上了年纪,但精神矍铄,笑脸盈盈便开始夸赞襁褓中的绵偲,“四阿哥的眉眼真是像极了皇上……” 盈玥实在不像跟愉贵太妃浪费时间,索性直截了当地道:“媛儿不小了,该指婚了。” 愉贵太妃的面皮一紧,枯槁的手不由攥紧了手上的锦帕,“媛儿是我一手养大的,我真不舍得她嫁人。” 盈玥笑着说:“愉贵母妃的慈心,本宫很能理解。不过皇上似乎很是终于承恩公奎林的第三子……” 她四伯父承恩公傅文早已去世,袭爵的是四房嫡长子奎林。奎林统共三子,只有次子是庶出的,这第三子谨伦,与媛儿岁数相当,也算是年轻俊彦了。只可惜上有嫡兄,承恩公的爵位是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头上了。 然而,愉贵太妃却大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