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到齐了,就开动吧。”高坐上头主人席位上的盈玥笑着对左右小辈儿道。 身为儿媳妇的谷杭忍不住小声儿道:“皇额娘,汗阿玛不过来吗?” 盈玥不愿把夫妻间吵架的事儿告诉晚辈,便端庄一笑:“皇上才刚回来,要处理政务多如牛毛,今晚是无暇过来了。” 这方面,谷杭到底还单纯了点,盈玥随便以胡诌,她便信了。 坐在谷杭身边花梨木圈椅上的绵悫嘴角挂着笑,透着得意,这可是回宫后第一次家宴,汗阿玛没道理不来。唯一的解释就是——吵架了。吵架好,吵架妙啊! 身上带着皇父“任务”的二阿哥绵懋立刻道:“汗阿玛虽忙,但一直都惦记着皇额娘呢,还叫儿子叮嘱您少饮几杯酒,免得上头。” 盈玥挑眉,就你会当好人! 可当着儿媳妇的面,谎都扯出去了,自然智能继续扯了,她点了点头:“知道了。” 吃火锅,怎么能没有酒呢,其实啤酒最好,只可惜这个时候还木有。宫中的金瑰酒、秋露白,这个时令饮用时最相宜的,浅红潋滟的金瑰酒在白玉酒盅内透着淡淡道金彩,仰头饮下,只觉得口齿馨香,醇厚流转。 绵懋眼珠子乱转,嘴里喝着秋露白,身边侍宴宫女已经为他涮好了最爱吃的肉,绵懋吃着肉喝着酒,不由笑着说:“今年的进贡的秋露白,似乎比往年更清冽些。” 盈玥嗯了一声,叮嘱道:“酒虽好,但不可多饮。”其实才十二岁的小屁孩,喝毛酒啊!好在秋露白的酒精度数不高,只当是给孩子暖暖身子,喝个两三盏倒是不打紧。 绵懋点了点头,“如今都入了冬了,地龙却还没烧上。皇额娘不如叫人送一壶秋露白去养心殿,给汗阿玛暖暖身子吧。” 盈玥:……主动给他送酒?这岂不成了她主动低头认错了?! 盈玥挑了挑眉:“你汗阿玛正专注批折子呢,还是别打扰他了。”死永瑆,一个人呆在养心殿孤孤单单跟折子作伴儿吧!哼! 绵懋心道:皇额娘好大的气性。他连忙道:“还是皇额娘思虑周全,儿子明白了。”汗阿玛批折子不能打扰,等批完折子,他顺手顺一壶酒去养心殿不就得了?后头的事儿,交给汗阿玛便是。 绵懋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叮当响,同时也忍不住叹气,都老夫老妻了,还总是吵架。 坐在绵懋正对面席位上的绵悫眼底露出一丝不爽之色,汗阿玛皇额娘夫妻吵架,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小子,总掺合进去! 绵悫又笑着对三弟绵悠道:“今儿把你吓坏了吧?幸亏有皇额娘在,要不然……” 绵悠一脸戚戚焉。 这事儿不说还好,一说盈玥更来气,儿子若真的个个勤勉能干,在寻常人家的确是好事,可若在皇家……绵悠做个悠闲富贵人,有什么不好?! 绵悠抬头怯怯看着盈玥:“皇额娘,我们……这般,真的不碍事吗?” 盈玥笑眯眯道:“放心,万事都有我在呢,你日后该怎样便怎样,什么都不必顾忌。” 绵悠松了一口气,“皇额娘这么说,儿子就放心了。” “来,吃菜!”盈玥笑着道,“瞧你瘦得,多吃点肉,别只顾着吃菜。” 绵悫也微笑着对弟弟绵悠道:“这牛肉不错,肥瘦相间,鲜美得紧。”说着,他加了一筷子冒着热气的牛肉送到了绵悠道碗里。 绵悠笑得双眼若月牙儿,“多谢大哥!” 一顿家宴,着实是其乐融融,养心殿正批阅着奏折的永瑆陛下脸色愈发黑沉了,家宴居然不叫朕!!是没把朕当家人看待吗?! 感受到皇帝陛下身上传来的低气压,一干御前太监缩头缩脑,只恨不得把自己变成透明的。 永瑆咬着牙端起手边的那盏狮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