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鵷雏!”盈玥忽的想起了这个孩子,“赶紧把她接进宫来!” 鵷雏才刚刚失去母亲,慧郡王府怕是一盘糟乱,可怜她尚在稚龄,就失去了母亲,必定是惶恐不安至极。 鵷雏本是个极可人的孩子,此番也是被吓坏了,小脸发白,身上还穿着粗麻孝服,眼睛茫然而慌乱,见到盈玥的那一瞬间,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不哭不哭!”盈玥赶忙为她擦着眼泪,“雏儿别怕,以后就留在皇玛嬷这里。”玛嬷这个称呼,盈玥本是极为不愿接受的,但此刻却能自然而然地说出口了。 鵷雏呆呆看了盈玥一眼,目光定睛在盈玥的肚子上,“皇玛嬷也要生弟弟了吗?” 陶嬷嬷急忙纠正:“是叔叔!” 盈玥忙再度纠正:“不,这是雏儿的姑姑。” 鵷雏的小脑袋瓜子一瞬间晕晕乎乎了,弟弟、叔叔、姑姑?到底是哪个? 很快,鵷雏便回过神来儿,“皇玛嬷,我额娘去哪儿去了?” 盈玥眼中黯然,“你额娘病了,要很久才能养好身子,所以雏儿就留在皇玛嬷身边好吗?” 鵷雏懵懂地点了点头。 还好,鵷雏太小,不知生死。暂且先这般哄着吧,等大些的时候,再告诉她不迟。 唉,明明孩子还这么小,谷杭怎么忍心撒手? 盈玥揉了揉沉痛的眉心,忙叫人将鵷雏带去了耳殿安歇。 慧郡王王府还在停灵中,二贝勒绵懋前来上了一柱香,他看着一旁悲痛的大哥绵悫,犹豫着不知该不该开口,话在喉咙里转了几圈,却只说了一句:“大哥,节哀。” 绵悫扫了一眼自己弟弟,“乌苏里额勒。” 绵懋急忙道:“岳父已经将那逆贼关押在自己府中,只要大哥发句话,岳父立刻便提着他脑袋前来,祭奠大嫂在天之灵。” 绵悫眼中满是阴霾密布,“我要亲眼看到大义灭亲。” 绵懋一愣,忙点头:“我这就去让岳父押解那逆贼过来!”这是要在大嫂灵前处死? 绵懋没有反驳,转身便去了。 绵悫冷眼看着灵堂中的一甘姬妾以及襁褓中的庶子庶女,挥手道:“你们都退下吧!” 侧福晋苏氏和几位侍妾格格也晓得接下来的场面会很血腥,便二话不说,磕了头,鱼贯退了下去。 此刻慧郡王后院位份最高的便是苏侧福晋和吴佳侧福晋了,然而苏侧福晋不过就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女子,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她攥着苏格格的袖子,嘴唇发白发颤:“姐姐……这是出什么事儿了?怎么嫡福晋、辉发那拉姐姐还有纪格格都……” 苏格格也惶恐得紧,她忙道:“别多问了,爷让咱们退下,咱们就只管回去歇着便是!”说着,她愈发抱紧了怀里的二格格。很明显,嫡福晋的死,跟辉发那拉侧福晋和纪格格有关。 吴佳氏怀里抱着慧郡王府的大阿哥奕继,吴格格脸色也是惨败的,府里一下子死了三个人,虽然其中一个是她厌恨了多年的,但此刻她心中只有惊恐。纪氏说白了,不过就是嚼舌根子,竟也丧了命!可见爷是何等愤怒,这个时候,可万万不能惹恼了王爷,“爷心情不好,我们还是不要乱打听了,只管听爷的吩咐便是。” 第五九四章、所谓的大义灭亲 灵堂一片寂静。 绵悫站在空无一人的堂中,望着那金丝楠木的棺椁,那棺椁中躺着的是他的妻子。他曾经一度笃定,这会是陪伴他一生的人。 然而,成婚不过才七年半,他的妻子就已经永远地离开了她,和他们的孩子一起离开人世。那冷透的身躯上传来的冰冷触觉,仿佛还停留在他手心,二阿哥满是鲜血的小身子与谷杭鲜血淋漓的身躯,仿佛是重叠了一般,每每午夜梦回,他都梦到染血冰凉的尸身,他已经连续数日不曾安眠了。 绵悫眼中一片血丝,密密麻麻若蜘蛛网般交错着,交错着冰冷的恨意。 转瞬之间,妻儿俱逝。 这份痛,只有他自己才能切身体会。 这份痛,他也也要让仇人,好生品味一下。 绵悫的嘴角扬起来一个残忍的弧度。 这时候,灵堂的门被推开来,二贝勒绵懋亲自押着捆做一团的乌苏里额勒走了进来,这乌苏里额勒似乎是受过了刑,小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