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二人悄悄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 正这时,二门外报进来,说是门上来了三个王姓的庄稼汉,要求见状元公。那老太太一听就蹦了起来,拍着椅子扶手叫道:“看看看看,找上门来了!” 徐世衡忙安抚了他娘几句,将众人交给长公主,便独自去了前院。 前厅中,王大奎带着三哥、四哥正站在厅上,却是都没有落坐。王大奎和四哥打进门后就一直板着一张脸,三哥则仿佛被这厅上的富贵气唬着了一般,微微有些气短地缩着个肩。见徐世衡进来,王大奎和四哥都没有动,只有三哥过去给徐世衡见了礼,叫了声“小姑父”,却是兜头就挨了他老子一巴掌。 “谁是你小姑父?!这是状元公,驸马爷,休得乱叫!”王大奎怒道。 三哥忙缩着脖子躲到四哥的身后去了。 那徐世衡不禁一阵苦笑,整整衣袖,对着王大奎深躬一礼,道:“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没脸见大哥,大哥恼我也是应该的,是我没能照顾好小妹,叫她和翩羽都受了委屈……” 见他提到翩羽,王大奎不由就和儿子们对了个眼,一挥手,打断他道:“这么说,你见着丫丫了?你把她叫出来,我看看她。” 徐世衡又是一阵苦笑,道:“我也是才刚知道翩羽还活着。这些年,我一直以为她跟她娘一起没了。” 他的话,不由就叫王家父子三人愣了一愣,四哥皱眉道:“你以为丫丫死了?!” 徐世衡又是一阵苦笑,湿着眼眶对王大奎道:“大哥是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自责,我总想着,若是当年我没有进京赶考,我若是留下跟她们母女在一起,她们就不会遭遇那种意外了。我却是从来没想过,翩羽竟还活着。那年我给大哥写的信里,也是以为翩羽跟她娘一起没了的,大哥竟从没给我递过消息,说她还活着……” “这么说,状元公这是在怪我们喽?!”四哥眯着两只眼道,“状元公既然那么伤心,那么自责,怎么我们从来没看到过你或是亲自或是派人,去给我小姑姑和你以为已经死了的丫丫上过坟?!我看状元公的自责也不过如此!” 徐世衡不由就是一窒。 “废话那么多做甚?!”王大奎将四哥往旁边一拨,对呆怔在那里的徐世衡道:“我们不是为你来的,我们只是不放心丫丫。你把她叫出来,我问她几句话就走。” 徐世衡眨了眨眼,这才回过神来,摇头苦笑道:“我还没见到翩羽……” “没见到?!”王大奎大惊,又疑惑地看看徐世衡,道:“你是担心我们要把丫丫带回去?你放心,我们从没想过要拦着你们父女不让你们相认。我们只是不放心她,只要看她一眼,确认她平安,我们这就回去。” 徐世衡看看那父子三人,垂眼叹息一声,先是出去吩咐人将王明娟兄妹请来,然后才回身,将昨儿他们兄妹过来的事,以及他派人去长寿却没接到人的话说了一遍。 那父子三人听说翩羽丢了,当即全都惊了起来,王大奎跳脚道:“那你还老神在在地坐在这里做甚?!她可是你的女儿!”又回头对两个儿子道:“我们赶紧走,看看能不能赶上去长寿的车……” 徐世衡忙过来拦下他,委屈道:“翩羽是我女儿,且还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女儿丢了,我能不着急吗?我虽说没有亲自去,可也是派了人去的。想来那债主不过是不愿意为了翩羽耽误行程,才带着她离开长寿的,要追上应该也不难,倒是我这里有些事情需要跟大哥商量商量。” 那王大奎看看他,不由皱眉道:“状元公能有什么事情需要跟我这乡下老头商量?!” “翩羽的事。”徐世衡说着,又指着那座位道:“大哥请坐。如今要把翩羽找回来并不难,难的倒是她回来后该怎么办,这事儿还需要我们两家细细商量才行。” 王大奎狐疑地看他半晌,才带着儿子们落了座。 见他们都坐下了,徐世衡叹息一声,眼眶渐渐又湿了,自责道:“说起来也是我的不是,我因自觉没脸面去见她们母女,也不曾想到要派个人去给她们上一上坟,才叫两家生出这样的误会,也叫我白为了我那根本没死的女儿伤心了这么多年……”他抬手擦了擦眼,眨着眼又道:“大哥莫要笑我,自从知道翩羽还活着,我就高兴得什么似的,只盼着能快些见到她。偏今儿一早接到消息,竟说没能接到她。大哥是不知道,我这心里如何受煎熬。后来还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