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临安长公主对这唯一的女儿也只是在人前摆着副严母的模样,骨子里则最是疼惜不过,平日里侍候的人稍有不经心都会受到各种惩戒,何况如今自家姑娘竟还见了血。随侍的丫环婆子们惊慌之余,便免不了生出要给自己拉个垫背的想法。于是,只眨眼间,便有好几个丫环婆子嚷嚷着向着吉光围了过来。 眼看着那些丫环婆子逼过来,寡言和沉默两个不约而同往吉光前面一挡,冲着那些丫环婆子喝道:“你们想干什么?!” 这二人的个子都比吉光高出一截,被他们护在身后,吉光顿时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堵高墙给保护了起来一般。只是,那高家的仆妇们显然经常跟着高明瑞做些欺压别人的事,却是一点儿也不惧沉默和寡言的高声喝斥,竟又有更多的人围了过来,对着那二人就是一阵推搡叫嚷。沉默原就不是个口齿伶俐之人,单寡言一人却是双拳难敌四掌,渐渐便有些捉襟见肘起来。且他们二人都是男孩,也不好跟那些丫环婆子们撕扯,渐渐地便被那些丫环婆子们逼得不得不往后退去,只把那娇小的吉光压得几乎都快要贴到墙上去了。 吉光贴墙而立,却是忍不住扭头看向那仍呆立在通道拐角处的兄妹二人。 家里有个寡言,那高家的新闻早在两三天前就已经传到了吉光的耳朵里。只是那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叫她不太能肯定那传闻中的龙凤胎兄妹是不是就是王明娟兄妹,直到如今亲眼看到这焕然一新的兄妹俩,且这兄妹俩还紧紧跟在高明瑞的身后,她这才确信了传闻。 见她向他们这边看来,那高明熹和高明瑞不由全都不自在地避开了眼。 顿时,吉光心头便是一阵五味杂陈。如今已经叫高明熹的王明喜且不说,他是个男孩,跟她到底没那么亲近,可那如今已经叫高明娟的王明娟则是不同。甚至可以说,比起大她两岁的六姐,她和王明娟之间的关系更为亲密。不管是夏天夜里晒谷场的稻草堆上,还是冬天晚上裹在同一条被子里,年纪相仿的她俩总爱头靠头地说着一些叫六姐听了觉得好笑的傻话。可以说,不管王明娟是如何看待她的,至少在她的心里,王明娟曾是她的姐姐,是这世上值得她信赖的人之一。 直到她耗尽了这份信赖。 吉光静静看了那兄妹俩一眼,便只当不认识他们一般,重又扭过头去。 见她扭开头去,高明熹不禁悄悄松了口气,高明娟心头则是一阵失落。她一直认为,和翩羽相比,她更聪明,也更伶俐,可如今她费尽心机认回了亲爹,不想得到的,不过只是衣食无缺…… “我们真不过去吗?”耳畔,响起高明熹犹豫地问话。 高明瑞忽地扭头瞪向高明熹。她以前一直以为,她的这个哥哥只是有些怯懦,如今她才知道,这个哥哥不仅怯懦自私,且还擅长推卸责任。 “你过不过去随你,那边也是你的妹子。”她冷冷道,“至于我,我若过去,正好叫高明瑞找着理由迁怒于我,哥哥你反正是不会为了我这么个妹妹去得罪你那个妹妹的。”却是直说得那高明熹脸上一阵羞红。 且不说那边高家兄妹的官司,只说吉光这边。吉光正被沉默和寡言两个挤在墙上不得动弹,不想旁边包厢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了。她还没来得及扭头,便被人一把拽了过去,紧接着,就听得头顶上方响起一个带着慵懒的声音。 “哟,这是怎么了?我这是欠了谁家的债吗?竟是被人堵着门要债来了?” 顿时,围着沉默和寡言吵嚷推搡着的那些丫环婆子们就是一静。 吉光正待要抬头看向周湛,不想那周湛的左手仍沉沉压在她的肩上,右手竟屈起手臂,将那手肘随意往她的头顶上一搁,竟当她是根拐杖般就那么拄着她,又拿那扇子越过她的头顶去捅了捅护在她前方的沉默和寡言,道:“谁给我说说,这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周湛把吉光支出门去,原是要钓着徐世衡过来的,因此他一直注意着那徐世衡的动静。当他看到那徐世衡注意到吉光已经不在包厢里,找着借口起身也出了包厢后,周湛的眼不由就弯了一弯。只是,他这边算计着那徐世衡这会儿差不多应该跟吉光搭上话了,正盘算着要不要去偷听一下这父女二人的对话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