搡着赵允龙,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周湛,见他跟个鬼魅似的从那些追她的打手中间横穿过去,那两只眼顿时就瞪大了。又见他一脚就轻飘飘地踢飞那个肥猪,她那掰着赵允龙的手指蓦地就是一顿,不敢置信地眨着眼,硬拖着仍抓着她不放的赵允龙来到楼梯栏杆边,眼睁睁看着周湛又飞身从楼梯上直接跳到那个胖子身上,毫不留情地往那人脸上狠挥着拳,忍不住就头也不回地问着赵允龙,“爷什么时候学的拳脚?” 她自认为她对周湛的事了解得应该也不算少了,结果周湛送她回王家的原因,她不知道;周湛出皇陵的隐情,她也不知道;如今她又发现,周湛竟有着极好的身手,她竟然也还是不知道! 亏她以前还天天早起陪着他练箭来着! 周湛逮着机会就把“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话挂在嘴边上,可天天早起练箭的事,他竟是一天也不耽误。虽说是一天都不耽误,每每练着箭时,他又是不绝口的打着哈欠抱怨连天。陪练的翩羽箭法不行,十箭最多只能中个两三箭。周湛比她强,箭箭都能中靶,只是那落靶的位置就要看天意了。偶尔他若是练烦了弓箭,他会改而拿一把没开刃的宝剑,跟跳舞似的舞一回剑,或者打上一套拳路。可不管是弓箭也好,宝剑也罢,还是打拳,至少在翩羽这外行人眼里看来,那全都是些花拳绣腿。 像这般拳拳到肉,她竟是第一次看到。 看着周湛极认真地往那个胖子脸上一下下地挥着拳头,翩羽心头忽然就是一阵怪异,有些极度的自豪,又有些极度的沮丧。自豪的是,自家主子原来不仅会些花拳绣腿;沮丧的是,她竟是头一次知道…… 翩羽不知道,赵允龙却是知道的,过去的一年里,周湛没别的事可做,便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些“花拳绣腿”上了。 却原来,周湛被罚去看守皇陵,虽说不许带随侍的人员,护卫们却是不在其列。且那皇陵地处偏僻,周湛身上还带着孝,自是没别的什么事情可消遣,也只能每天看着自家护卫和守陵的军士们打拳练剑。看着看着,周湛便也加入了进去。 只是,到底受身份所限,每每跟那些军士护卫们对阵,大家都是点到为止,如今这般拳拳到肉,对于周湛来说,也是第一次。 打完了人,周湛低头看看自己的拳头,那拳头竟不知磕在了哪里,还破了一块皮。他不由就不满意地冷了脸。 他回头看向楼梯上。楼梯上,那死心眼儿的赵允龙仍扣着翩羽的肩头不放,翩羽则仿佛是被周湛的凶狠给吓着了一般,只大瞪着两只猫眼看着他。 无来由的,周湛只觉得心头又是一阵低落,一回身,便头也不回地出了酒楼。 等翩羽拖着赵允龙追下楼去时,周湛的马车早已绝尘而去。 经历这番打斗,这饭自然是吃不成了。涂十五看看那被打得仿佛开了染料铺似的庆山嗣王,不禁烦恼地按了按眉心,只好示意红锦先将众人全都带回去,他则留下善后。 马车里,红锦忍不住又问着翩羽,“你到底跟爷怎么了?” 原先大家见周湛看向楼梯上,还以为周湛会像以前一样,招着翩羽跟他同车而去,不想这回他竟丢下她独自坐车走了。 许久以来,这竟是第一次。 翩羽觉得,许是爷不高兴她惹了事,便噘着嘴,才刚想说,“我哪知道”,就见坐在她对面的凤凰双手抱胸,冷冷说道:“还用说,定然是因为你惹事,叫爷生气了!” 这句话,正戳到翩羽的痛处,那火腾地一下就冒了顶。她猛地一拍坐垫,将头伸到凤凰的面前,一张小脸直直逼到他的鼻尖前,怒道:“你眼睛瞎啦?!是我惹的事吗?明明是事惹的我!我满肚子委屈还没地方说呢,你竟还这么说我!” 虽然那只眼是凤凰自己弄瞎的,可平常他最忌讳人提的就是他的眼,这会儿听着翩羽这般说,他忍不住就瞪圆了眼,可才刚一抬头,就见那近在咫尺的小脸上,那双灵动的猫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