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一瞬间,豌豆大的雨滴密密麻麻砸下来,打在陈念脑袋上,有些疼。下雨了。而他黑色的身影早已看不清,红色尾灯迅速消失在转角。 雨顷刻间越来越大,势不可挡,地上尘土飞溅。 啊,雨季要来了。 陈念跑到楼梯边,手机响起,是曾好。她应该从厕所里脱困了,陈念接起来听,脚步却顿住。屋檐上雨水哗哗,打起泥巴溅在她的小腿肚上。寒意从脚心往上窜。 “你……你说是我……说的?”她在狂风里咬牙,愤怒,惶然,舌头打结,“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答应了不……不会把我牵……扯进去的!” 放下电话,背后一阵恶寒。 她心虚地回头,巷子里黑漆漆的,只有浩大的雨幕。 她猛地冲上楼梯,也不知在害怕什么,她飞快掏出钥匙开锁,黑暗里看不太清,钥匙插半天也插不进去锁孔,莫名的恐惧更甚。 手一抖,钥匙摔在地上。 陈念蹲下去捡,余光瞥见黑暗的角落里有光闪了一下,是烟头。 她僵着脖子回头,撞见一双阴冷发亮的眼睛。 魏莱弹了一下烟灰,从地上站起来。 ☆、chapter 7 chapter 7 天蒙蒙,陈念从梦中惊醒,听见内心跳动的骤痛。 昨晚,魏莱向她扑过来的那一刻,她紧急找到钥匙孔,冲进屋关上门。 电闪雷鸣,魏莱在屋外把门踹得巨响,陈念抵在门上,墙壁上涂料碎屑震下来,掉进她眼里,疼得眼泪直流。 后来魏莱走了,留下一句话:“陈念,你找死。” 雨停后依然燥热,陈念翻身看手机,早晨五点。 她抹了抹脖子上的汗,打开电扇,倒在床上发呆。天渐渐亮了,等到六点四十,她给远在珠海的妈妈的打电话。 “喂,念念呀,这时候还没去上学?”妈妈声音微哑,那头充斥着群体刷牙洗脸的声音。 陈念低头揉眼睛:“妈妈。” “咦?牙膏用完了,大姐,借一点我。”那头依旧忙碌,刷上牙了,含糊地问,“怎么了念念?还不去上学。” “妈妈,你……回来照……照顾我吧。等我高,考完,好不好?” 妈妈吐了漱口水,说:“厂里年中赶工期,请不了假啊。别说两个月,那得被辞了。念念乖,再坚持两个月,好不好。” 陈念没吭声。 妈妈安静下来,走到一旁,远离了同事们,说:“念念是不是想妈妈了?” 陈念点了点头,半晌,才低低地“嗯”一声。 妈妈轻哄:“我们念念要上大学,妈妈得赚钱给你攒学费。不工作了,学费生活费哪里来?讨米去呀?” 陈念抹了一下脸上的水,瓮声问:“车……车间里有电……电风扇吗?” “不热的。”妈妈说,“别担心我。念念,好好学习嗯,等你上大学了,妈妈就能享福啦。” 陈念心情好歹平静了些。 即使妈妈回来,也只是安慰,于事无补。何况这是个奢望,对她们一家太奢侈。 开门又是个大晴天,早上的太阳光就已带了热度。 陈念一路谨慎一路平安地到了学校,进教室时,曾好的位置上依旧没人。 同学们议论纷纷。 小米给她打报告:“陈念,昨天学校出事儿了。” “嗯?”陈念装作不知。 “清洁阿姨在厕所收垃圾的时候看见垃圾都倒在地上,就过去清理,边清理边骂学生乱倒垃圾,结果听见隔间里有人哭着求救。再一看,门缝里一堆红色液体,吓得差点儿掉魂。原来那个一直不开门的隔间里有人,是曾好。”小米讲到惊险处,煞有介事地停下留悬念。 陈念看着她,表情平定。 “不是死人。”小米说,“她衣服鞋子都不在了,身上全是红墨水,怕同学们看见了议论,不敢出来。直到清洁工阿姨来她才敢吱声。” 陈念回头看,魏莱的座位也是空的。 “你听我说呀,”小米把她拉回来,“曾好说是魏莱徐渺她们干的。” 陈念:“啊?” “她被她们欺负,闹到警察那儿去了。关键是啊,曾好还说,胡小蝶自杀是因为魏莱她们。——看吧,果然是因为她们,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大家都这么说。” 是啊,全班都在议论,细数曾经在哪儿哪儿见过魏莱和胡小蝶的矛盾摩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