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可她也不想离开,她总有一种感觉,感觉她此刻若是走开了,他便不会再站在她面前了一般。 “平安,你泡了挺久了,水凉了,该起来了。”片刻后,冬暖故还是背对着木桶,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与寻常无异。 司季夏没有应声,甚至没有从水中抬起头,冬暖故又轻声道了一次,“平安,别泡了,该起来了。” 静寂中的时间似乎总过得很慢很慢,冬暖故觉得过了良久良久,久到她快要忍耐不住而想要转身去将他从水里拉起来时,她的身后水晃动而发出的声音,伴着司季夏沉哑的声音响起,“好。” 听到司季夏声音的那一刻,冬暖故竟觉自己的鼻尖有些酸,终于抬起了沉重如灌了铅般的双脚,走出了屏风后,也在她绕到屏风前边时,只听屏风后“哗”的一声水响,再是“砰”的一声物件掉落的声音响起,屏风后的灯火消失了,归于了一片昏暗。 是司季夏踢翻了灯台,这一次不是不小心,而是有意。 冬暖故看着屏风后的灯火消失,心紧了紧,却是没说什么,而是打开自己手上的包袱,将里边的两套衣裤一并搭到屏风上,道:“这是干净的衣裳,你试试哪套比较合身。” 半晌,才听得司季夏应道:“好。” 仍是低低沉沉又沙哑的声音,让冬暖故听着心里难受得不是滋味,没有在屏风前多站,将衣裳搭到屏风上时便转身走去关她方才进屋时因紧张而无暇关上的门。 司季夏在屏风后瞧着冬暖故的影子走得远了,才用脚去扯过叠放一旁小几上的干净棉巾,垫到木桶前垫脚用的矮凳上,这才慢慢坐了下来,再用脚扯过第二条棉巾,抬起脚,微弓下身,开始慢慢擦拭自己身上的水。 他的左臂垂在他身侧,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而轻轻摇晃着,像是脱了线的偶人手臂,没有力道,失了控制。 至始至终,司季夏的左臂都没有抬起来过,他低垂着的头亦是如此,他擦不到背后,身前就算擦干了也被湿漉漉的头发淌湿,他只擦了一遍后便不再擦了,放下棉巾后站起身,靠近屏风,稍稍踮脚,用嘴将搭在屏风上的衣裳给拉了下来。 “啪嗒”一声接一声的极轻微响声,冬暖故放到屏风上的衣裳都被司季夏用牙拉掉在地上,他没有将衣裳拾起,而是用脚勾过他方才坐的那张凳子,坐下来后才又摸黑用脚将地上的衣裳夹起,慢慢往自己身上套。 因为没有点灯,也因为用脚的缘故,司季夏穿了很久很久,冬暖故也不催他,而是静静地坐在床沿上,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大棉巾,将棉巾抓得紧紧的。 司季夏穿好衣裳后,又在屏风后站了许久许久,才迈着沉重得不能再沉重的脚步走出来,走出来后不是走向冬暖故,而是走向屋门的方向,头微垂着,边走边道:“我到旁边去看看哪间房空着,阿暖早些睡。” “平安。”冬暖故见着司季夏要出去,忙站起了身唤住了他,“我还睡不着,你陪我坐会儿可好?” 司季夏听到冬暖故唤他时还走了两步才停下脚步,又是过了良久,他才缓缓转过身,道一声“好”。 似乎只要是她的请求,他都不会拒绝,就算他有多为难。 冬暖故抓着手中的棉巾走到了屋中的圆桌旁,桌面上已经收拾干净,只有一只茶壶两只茶盏及一盏灯台摆在上边,司季夏将脚步移了过来,即便到了冬暖故面前还是没有抬头看她一眼,便是连一丝都没有。 这身新衣长度合适,只是有些宽,套在司季夏身上显得他的身子愈发单薄了,冬暖故看着他垂在肩上身前的湿漉漉的长发在他的衣裳上晕开了大片水渍,还是像之前每一次一样伸手去拉住他的左手,想要拉着他坐下,可是这一次就在她的手指要碰上他的手之前,司季夏往后退了一步,竟是避开了她的触碰。 冬暖故伸出的手有些僵,却没有执意,而是将手收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