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小片一小片,正从他的手心一片片落下,掉在他的腿上他的脚边,看得大管事眼皮直跳,也看得春荞与秋桐眸光沉沉又警惕戒备。 唯有楼远面色未变,连眸光晃一晃都未见。 待羿王爷手心里的最后一片碎开的明黄绸布掉落在他的脚背上时才听得他声音冰冷道:“那本王便接旨了,还请楼相尽快出发,两个旬日后,本王派人进京将世子及其妻接回来。” “王爷放心,楼某定会替王爷照顾好世子夫妻二人。”楼远笑着,似乎连眼角都在微微上扬,“至于出发,楼某倒是今儿便能走。” 羿王爷似又习惯性地用指尖轻轻敲着椅把,黑鹰眉头紧拧,看了羿王爷那轻动着的五指立刻垂下了头,退出了厅子。 “楼相既已到来,若是不能与楼相对弈一局,或许本王今日该是知不知味了。”羿王爷说着相邀的话,冰冷的声音里却听不出丝毫盛情的味道,“不知楼相可还愿赏脸?” “王爷相邀,楼某又岂会不赏脸?”楼远笑意吟吟,“楼某求之不得。” “大管事,去将本王的棋盘备好。”羿王爷站起身,绸袍一甩,对楼远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请楼相移步暖阁。” 大管事弓腰应声,忙退了下去。 春荞与秋桐拧眉相视一眼,秋桐想说什么,只见春荞微微摇头,她便什么也没有说,只跟在楼远身后一起到暖阁里去了。 * 冬暖故在离开浮院时心莫名地跳得有些快,她抬手轻按在心口,微微蹙起眉,这突然而来的感觉竟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冬暖故抬眸望一眼会客前厅的方向,稍稍顿足,而后快步往寂药的方向走。 冬暖故的脚步有些急,这一刻,她竟莫名地十分想要见到司季夏,她不知他与黑鹰去向的是何处,她只能在寂药等着他回来。 寂药里还是冷冷清清的,没有人影更无人声,没有冬暖故想见到的人,只有满院蔫吧的青绿植物。 冬暖故走到之前司季夏重新栽种好的那株小树苗旁,蹲下身,从一旁的木桶里舀出半瓢水,慢慢浇到小树苗下的泥土里,而后转身去将旁边栽种得歪歪斜斜的另一株小苗儿扶正。 可冬暖故扶正了几株小苗儿后却突然停住了动作,因为方才在浮院里突来的那股子不安又没来由地蓦地漫上心头,让她根本无心于手中的事情。 她觉得她变了,似乎见不着司季夏在身边,她便是连一件小事都做得心不在焉。 再无心于这院中蔫蔫巴巴的小苗儿,冬暖故心中颇为烦躁地在一旁的木桶里将手洗净,正欲站起身时忽然听到月门处传来轻却紊乱的脚步声,使得她霍地站起身。 那一刻,冬暖故的心倏地拧得紧紧的,因为她看到了司季夏,浑身湿透的司季夏。 “平安?”怎么回事!? 司季夏的模样显得异常的失魂落魄,他浑身湿漉漉的,衣袍尽黏在身上,他那一直不曾在外人眼前解下的斗篷不知去了何处,唯见他空荡荡的右边袖管湿了水皱巴巴地黏在他身侧,同样湿透了的长发发尾还坠着水珠,贴在他脸上脖间,他的面色,苍白如血,一丝血色也无,唇色亦然,惨白惨白。 在听到冬暖故声音的那一刹那,司季夏的身子猛地一震,本是紊乱的脚步也在那一刻停住,转头看向冬暖故的同时忽地抬手按住自己的右肩,转身抬脚就想要继续往小楼方向走。 冬暖故心中的不安在看到司季夏的那一瞬间变得尤为强烈,在他转身欲逃之时抓住了他按在右肩上的左手,硬是将他的手拉了下来,紧握在手中,什么话也未说,也未看他,只拉着他的手往小楼的方向走。 司季夏的身子乃至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得厉害,他的手更是冷得厉害,冬暖故将他的手紧紧握着,从他手上传来的冰冷温度似乎能透过手心冷到她的心里,令她的心揪得厉害。 冬暖故拉着司季夏快步走到她所住的那间主卧前,推开门后将他拉了进去,将他按坐在床沿上,而后转身去从一旁的衣箱里翻出干净的棉巾,先替他擦了擦脸,再替他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