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郁疆眸中的浅笑在那一瞬间凝结。 陶木在这时跑出来,接过了冬暖故手中的食盒。 司季夏跨出门槛时,冬暖故正好走到廊下,司季夏见到冬暖故的第一件事不是将她介绍给司郁疆,而是走到面前,替她拂掉她头上及肩上积着的雪花,而后才转过身来看向司郁疆,微微笑道:“殿下,这便是吾妻阿暖,阿暖,这便是我与你说过的我在京中的至友,五皇子殿下。” 司季夏的话音才落,冬暖故便向司郁疆微微福了福身,“暖故见过殿下,殿下安。” 冬暖故的眼里没有惊讶诧异,也没有曾经相识,语气是大方得体的,仿佛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完完全全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一般。 司郁疆的世界静寂了,他明明看见阿季在对他说话,却又听不到他在说的是什么,不过不用想也知道阿季与他说的什么,阿季……一定是在将他的妻子介绍给他认识。 他也听不见她说话,但是他看得见她的眼神,那是看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才有的眼神,就像他们,未曾见过一般。 笑意在司郁疆眸中凝结,碎裂。 苍白在他面上蔓延。 “殿下,殿下?”司季夏看司郁疆的面色不对,有些紧张,不由将手放到他肩上,轻轻晃了晃。 司郁疆这才回过神,才听到司季夏关心的声音,“殿下面色不好,可是身子有恙,可需要我帮你把把脉?” “我没事,只是前几日受伤还未愈合的伤口忽然疼了起来。”不想让司季夏察觉到自己的一样,司郁疆思绪纷乱间胡编了一个理由。 可谁知司季夏却是更放心不下了,追着问道:“殿下既然身子有恙,方才怎不与我说?” “小伤而已,不妨事。”司郁疆只觉自己的脑子此刻正在嗡嗡地响个不停,根本容不得他多想什么,却又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站在司季夏身旁的冬暖故,一向温雅的声音一时间有些僵硬道,“这位便是……阿季你的妻子了吧?” 司郁疆本还想像方才与司季夏说话时称他的妻子一声“嫂嫂”,可是现下,这个词他却是无论如何都喊不出口。 司季夏挂心司郁疆身上的伤,是以没有察觉到司郁疆这话里的细微变化,然他却听出了司郁疆是不想在冬暖故面前谈论他伤势的问题,便顺着他的话应道:“是的殿下。” “初次见面,嫂子……好。”冬暖故已向司郁疆福了身,他若是不回应便如何都说不过去,而在司季夏面前,纵使“嫂子”这个字眼于他来说有多锥心,他还是称出了口。 司郁疆边说边向冬暖故抱拳拱手,微微将头压低,不让司季夏看出他神情里的异样。 “屋外寒凉,殿下屋里请。”冬暖故客气一笑,道,“暖故于庖厨之事不大懂,让相公与殿下久等了,惭愧。” 冬暖故说着,对司郁疆做了一个往屋里“请”的动作。 她不知,她的一声“相公”,让司郁疆几乎抬不起脚,却还是只能忍着心中那股难以言说的痛应道:“哪里话,这是我的荣幸才是。” “嫂子”一称,司郁疆再如何都已说不出口。 屋里,陶木已经将食盒里的饭菜在桌上摆好了,菜式很简单,四菜一汤,一盘炖排骨,一盘肉末炒茄子,一盘蒜香鸡肉,一盘肉片扁豆,还有一碗蛋花汤。 在别人眼里,或许这一小桌菜既简单又不美观,但是在司季夏眼里,这将会是他吃过的最丰盛的一顿饭。 司季夏是诧异的震惊的,抑或说是惊喜的,因为他知道冬暖故的手艺,他已经做好了最难吃的准备,也做好了会被司郁疆取笑的准备,他没有想到,他的阿暖连煮面条都会忘了放盐,为了他而做出这五道菜来,他已很满足。 司季夏下意识地去看冬暖故的双手,只见她本是如葱白般的双手此刻很是通红,甚至还有些皲裂,颇为心疼。 “暖故几乎未下过厨,只怕殿下会食不下咽,殿下无需给暖故面子,不吃也无妨。”冬暖故在坐下身时先给司郁疆提个醒,以防他吃到嘴里又吐出来,不过她也不在乎别人的想法感受,这顿饭她是做给司季夏吃的,只要司季夏不嫌弃就行。 而她知道,就算她做的东西再怎么难吃,司季夏也会卖她面子。 这就够了。 不过这顿饭是在秋桐的亲自指点下做好的,她也尝过味道了,撇开美味和美观不说,味道还是正常的,能下咽,至少比昨夜那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