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他走得很慢,面上还是寻日里的浅笑,完全见不着要去找冬暖故的意思。 宫中。 尽管陶木已经在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他只是进宫把夫人不见了的消息告诉世子而已,然当他真的进到宫中时,他还是紧张不已,险些连话都不敢说,生怕自己会出什么错,他可是听说宫里的人可怕得很,谁也得罪不得,比羿王府里的人还要可怕。 陶木下了马车也问好了路后,想狂奔,可是放眼望去,任谁都是小碎步快走的,根本没有一人敢跑起来,他虽然一直待在羿王府的后院干活,但是他知道这种地方,不管他们这种小小小下人心里有什么天大的事,都不能随意跑动,否则受罪的不只是他们自己,便是连他们的主子都要受牵连。 陶木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任何差错而连累了司季夏,是以当他来到希疆阁前时,已然是他离开右相府的一个时辰零两刻钟以后,而他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一层又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陶木气喘吁吁,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小心翼翼上前,寻着人,说了自己的来意。 很快,陶木被人领进了院中,正巧炎陵将一盆半红褐色的水从阁楼里出来,见着陶木,微微蹙眉,叫手中的铜盆递给了一旁的婢子,自己则盯着陶木看。 炎陵记得陶木是司季夏身边的人。 陶木没有将冬暖故不见了的事情告诉炎陵,只说他有急事要见司季夏。 然,他没有见到司季夏,因为不被允许,不被司郁疆允许,让他至少在等上半个时辰,因为此时的司季夏显得异常疲惫,竟是睡了过去。 而司郁疆,已然转醒过来,就在不久之前。 然他转了醒,司季夏却是睡了过去。 司郁疆睁眼时,司季夏坐在床沿上,背靠着床尾处的床栏,低着头闭着眼,脸色苍白至极,呼吸很是平缓,却有些微弱。 司郁疆的吃惊只在一瞬之间,很快便又恢复平静,双目无神地盯着帐顶看了少顷,才微微低下头,看向自己袒露的上身,只见他袒露的胸膛上,扎满看细小的银针,再抬手碰碰自己肚腹上的伤,已然包扎好了,奇异的,竟是一点痛感都觉不到。 他知道,是阿季救了他,阿季有这个本事。 可他又觉得有些可笑,因为他与阿季相识整整十年,他竟不知道阿季竟身怀武功,并且武功内力绝不在他之下,若非如此,他绝不可能与白拂琴师抗衡。 呵…… 阿季啊阿季,你藏得好深哪…… 若非他有难,只怕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药汁不断的阿季竟会如此的深藏不露。 可却也只有阿季,会在他为难之时不顾一切为他挺身而出。 他不是瞎子,他看得出阿季虽然赢过了白拂琴师,但是他的身子却是难以吃得消那琴音中的肃杀,他清楚阿季的身子状况,根本负荷不了那样强劲的攻击。 而阿季却还在这样的情况下以内力为他疗伤,若非是阿季动用内力,他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能转醒。 这般想着,司郁疆平放在床榻上的手蓦然收紧,微微闭起了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说到底,是他救了阿季,还是阿季救了他? 良久,司郁疆才慢慢睁开眼,炎陵正好进来小声将陶木独自跑来道是有紧要之事要见司季夏的事情告诉他,司郁疆并未问是什么事情,便让炎陵去告诉陶木,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也要等他家主子醒来再说,若不想他家主子有个三长两短的话。 是以陶木心中就算再急,也不敢再说一句话了,只能揣着一颗不安的心忐忑地等待着。 司郁疆没有坐起身,也没有让炎之或者炎陵将司季夏移到床榻上去休息,就让他就这么背靠着床栏静静休息着,并非他不想让司季夏睡得舒服些,而是一旦将他搬移,他必会醒来,既是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 司郁疆依然觉得很是困倦,觉得眼睑很是沉重,然他没有再睡,而是微微侧了侧头,然他一侧头,便看到了摆放在屋中桌上的云琦。 司郁疆的心猛地一颤,本就不平静的心更不平静了。 阿季……终究是将云琦拿到他面前来了。 可笑呵可笑,他还曾说过就算抢也要帮阿季把云琦抢过来,如今不仅抢不到,竟还受了重伤,不仅受了重伤,竟还让阿季为他疗伤,他在阿季眼里,当是笑话一场吧。 司郁疆觉得自己的心很乱,如打乱的麻绳一般,纠拧在了一起,难以解开。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