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生下他却又遗弃他,让他背负了“野种”这样一个不为世容的骂名。 这样的他,根本就配不起阿暖。 他接受了他怪物一般的身子,接受了他双手瘫废,这些,他都能接受,他独独不能接受的,只有他的身世,这样的他,算是什么? 阿暖不介意,可是他却不能不介意,他的心,始终无法过得了“野种”这个身份的关隘。 “平安,你不是野种。”冬暖故将司季夏的手抓得紧紧的,声音低沉,好像压抑了什么心绪一般。 “若我是呢?”司季夏苦涩一笑。 “就算你是,你也是我的相公我的男人。”冬暖故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如磐石,“就算你背负了全天下的骂名,我也与你一起受着,永不离开你。” “阿暖……”司季夏眸光颤动得厉害,终是在冬暖故坚定的话语中缓缓抬起了眼睑,一抬眸便看到了冬暖故莹亮中带着坚定之色的眸中,“我……” “好了,平安你要是说什么‘我不配’一类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可不想听你说。”在司季夏的话还未出口时,冬暖故抬手轻按在他唇上,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还有就是,平安在我眼里是最好,这天下间再没有任何人比平安要好,所以,平安日后也不要再说什么自我厌弃的话,平安很好,真的很好。” 冬暖故说到最后,对司季夏扬起了嘴角,笑得轻盈道:“平安答应我,嗯?” “我答应阿暖。”似乎只要看着冬暖故的笑颜,不论任何事情,司季夏都会答应她。 “那便说好了,平安不是孩子了,可不能说话不作数。”冬暖故笑得眉眼弯弯,伸手绕过他的臂弯,环上了他的胳膊,半倚着他,看着晴朗的天空道,“待平安在京畿里的事情办完了之后,我便陪平安去一趟东陵郡,去一趟段氏侯府,如何?” 说到最后,冬暖故又回过头并抬头看司季夏,眸子莹亮,如倒影满天的晴朗。 “好。”司季夏终是柔柔一笑,好似冬暖故的笑容就是他的晴天。 待京中事情结束,也是他离开的时候了。 * 京畿南碧城,城南,某家小客栈里。 一店小二从二楼的客房走下来时,一脸的兴奋,连忙跳到柜台那和正在打算盘的店家叽叽呱呱了几句,店家本打着算盘正为少了一钱银子而烦躁时,听到店小二的话,两眼立刻也放出了光来,连忙算盘也不打了,和店小二轻手轻脚地上二楼去了,在最里边左边手那间客房前停下了脚步。 只见店家将食指放在嘴前,向店小二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店小二频频点头,于是两人一齐将耳朵贴到了门扉上。 好在此时客栈里没有人,是以没有人发现这店家和店小二竟在偷听客人的墙角。 只听屋里传来女子和男子的声音。 “啊啊啊啊,疼疼疼,爷爷爷,轻点儿轻点儿。”这是女子的声音,高高低低。 “忍着点儿,有什么疼的,爷这才刚开始呢,你就喊疼了,这可不行。”这是男子带着浅笑的声音。 “……”女子不做声了。 “哎,这样就对了,喊什么呢,爷的技艺可是很好的,怎么可能会让人觉得疼呢。”男子还是在浅笑。 门扉外的店家和小二听得面红耳赤呼吸加快心跳加速,一副等着听好戏的模样,忽然,一件什么东西穿破糊在门扉上的薄纸朝店家飞了出来,吓了掌柜一跳,慌得往后跌坐在地,还以为那东西穿破他的脑袋了,忙抬手去摸,却是摸到有什么插在了他的发髻上,抖着手将那东西取了下来,发现竟是一支筷子。 只听客房里的男子轻叹一口气道:“有些老鼠啊,就该剐了皮毛隔了耳朵再挖了内脏好,再在头上钉一根桃木枝,让它们永世不得超生,就别说贴别人墙根了。” 店家和店小二险些吓尿,均捂着自己的额头,连滚带爬地跑了。 原来这客人不仅喜好大婶一样且还满脸疙瘩的丑老女人,还喜好剖尸!太,太可怕! 房中,融雪慌忙捂住了自己的额头,惶恐道:“爷,小的不是老鼠,小的还想投胎,可不想脑门上钉桃木枝!” 站在她面前的楼远笑吟吟的,笑得让融雪心肝儿都在颤,立刻哭丧着一张脸求饶道:“就算小的是老鼠,爷的口味也不会诡异到吃小的这么满脸都是疙瘩的老鼠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