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些似乎时刻存在着无数影卫忽然化作做一道道利刃,划破夜色向司郁疆袭来。 司郁疆只是面色平静地往前走着,不慌不乱不驻足更不躲避。 只因为,他的身后,同样有可以化为利刃的影卫,他要往这右相府里走,他们就自会来帮他开路! 剑光就在眼前,就近在身侧,然司郁疆的脚步似乎只知往前而不知停留。 没有人能拦住他。 右相府前厅,前些日子被冰刃与楼远交手时破坏的地方还维持着残破的模样,没有人修葺,似乎也没有人想要去将其修葺,好似这个前厅根本没有了值得人去修葺的价值。 前厅被毁去了大半,厅前的花园也被毁去大半,然在那残破的前厅与凌乱的花园之间选择,楼远选择了它们之间的前厅前廊。 此时的前廊上摆着一张茶几,小茶几旁摆放着两张太师椅,楼远就坐在其中一张太师椅上,茶几上摆放着茶具和灯台,两只茶盏,楼远正在泡茶,好似在等待着什么人到来一般。 当司郁疆的身影出现在前厅前的花园里时,只听楼远浅笑道:“知道五殿下要来,下臣已备好了茶水。” 楼远说完话,这才转头看向仿佛眨眼间就来到他眼前了的司郁疆,不惊也不诧,只是微微笑着道:“五殿下现下当是极为忙碌才是,不知是否有闲暇赏脸坐下来喝上一盏下臣煮的茶?” “哦不,下臣说错,而今不当再称殿下为殿下,当是称殿下一声‘王上’才是。”楼远笑着对没有表情的司郁疆做了一个“请坐”的动作,“请坐?” 司郁疆解下身上的斗篷,交到跟在他身后的炎陵手里,轻撩衣摆在空着的那张太师椅上落座,然他没有将他手中的剑交给炎之或是放到茶几上,而仍是握在手里。 “右相大人知晓我会来?”司郁疆微微转头,看着捧着茶盏正在用杯盖轻刮着茶水面的楼远,目光平静却寒冷。 “日落时分在得知王上驾崩的消息时,下臣便猜想得到殿下会来,并且是在今晚。”楼远浅笑着,似乎在说着一件寻常的无关紧要的事情般,连语气都是轻松自在的,“早见到下臣一日便能早让殿下心安一日,下臣想,殿下不会拖延这个时间才是。” “右相大人果然有着常人不可比拟的玲珑心思及才智,能料常人所不能料,查常人所不能查,控常人所不能控,我的确,自愧弗如。”司郁疆也微微笑了起来,“难怪君父如此倚重右相大人,险些连这司姓江山都想要交托到右相大人手里。” 司郁疆虽是在笑,笑容却是冰冷的。 “所以五殿下今夜来是想取了下臣这条命,以免下臣日后祸乱朝纲。”听了司郁疆的话,楼远微笑着的面色不改,只是轻呷了一口茶,缓缓道,“殿下今夜既然能到这儿来,便证明下臣那些影卫根本没有办法挡住殿下,下臣的命就在这儿,殿下要取的话,下臣就算想逃,似乎也逃不了。” “既是逃不了,不知殿下有无兴趣先听下臣说一个小故事?” 司郁疆不答,却没有拒绝。 只听楼远接着道:“二十年前,征西大将军冼兆言被告通敌叛国罪,意图篡位,满门抄斩。” “那一夜,整个冼府上下血流了整整一夜,女人们哭喊了整整一夜,大火也烧了整整一夜,曾经赫赫有名威震四方的征西将军府,一夜成了废墟,死了所有人,所谓的‘斩草除根’。” “冼兆言的独子那年四岁,背上挨了屠门的刽子手一刀,血流如注,大半张脸也被大火烧毁,便是连王上都以为冼家已经被斩草除根了,没有人知道那个被烧毁了脸且背上被开了一大道口子的冼兆言独子活了下来。” “这样的孩子长大了,自然是要复仇的,可是冼兆言在临死前和这个孩子说,若他能活下去,不要背负仇恨,不要将南蜀国推入不必要的苦难中。” 楼远还在笑,至始至终他面上的笑意都不曾变过,便是连声音连语气都没有变,依旧是那说着无关紧要且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的口吻,“殿下你说,这样的男人是不是太愚蠢?” “明明不过是自来帝王都担心的功高震主而选择听信谣言诬陷而已,所谓的生死至交兄弟情谊也无法抹去帝王的猜疑之心,终落得个满门被抄斩,却还不许血脉复仇,这样的男人,究竟是蠢,还是忠?”说到这,楼远忽然“呵”的轻笑出声,“而我,竟就听了这样愚蠢的男人的话。” “百姓无辜,或许那个愚蠢男人的话里有着他的期盼,不过就算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太子都能做得出弑父的事情,我又何必非要听父亲的话不可?”楼远的笑意愈来愈浓,却将手m.xIape.coM